胡颜终究是受伤颇重,迷迷糊糊的小憩竟然变成了沉睡,再次醒来后,已经是又一天的夕阳西下。
她在白子戚的床上醒来,透过支开的窗口,望向窗外的那片残阳,视线有些模糊,似乎被什么东西灼伤了一般隐隐作痛。
胡颜收回的目光落在窗前那束紫色的花儿上,唇角弯了弯。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但占了白子戚的屋子,还睡在了他的床上。
她掀开被,坐起身,下了床,赤脚踩在雪白的席子上。
她发现自己的身上红色衣裳不见了,却穿着雪白的亵裤和亵衣。若她没记错,她来时是穿着亵裤和胸抹的,并未着亵衣。这衣服的一脱一穿之间,似乎暴漏了很多问题啊。
此事若发生在一般女子的身上,定会引发一连串高亢的尖叫。但胡颜不同。她十分淡定,且还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拉开衣柜,从那五套女装中选出一条淡粉色的穿上。
层层叠叠的淡粉色纱裙,若花瓣般柔软,似风儿般肆意。点缀了珠玉的腰封,系在胡颜那不盈一握的腰身上,便有了几分婀娜。宽大的袖口,覆了六层薄纱。微风吹来,好似莲开。
胡颜见此衣裳,禁不住笑了。想然,上次送她衣裳美饰的人,便是白子戚了。如此大的手笔,如此精巧的心思,令胡颜这个泡在金银窝里的人,也不禁倍觉受用。然,正是这种大手笔,令人隐觉不安。一个小小六合县里的白坊主,却能收揽到如此多的宝贝,真令人不得不怀疑他的身份呐。呵……
胡颜发现,柜子下五个小隔断,每个隔断里都有一双做工精良、点珠缀玉的鞋子。
胡颜将脚一伸,直接勾出一只白色绣着粉花的鞋子。那鞋子十分精美,不但用银丝勾边,且每朵花儿的花蕊都是用极小的珍珠点缀而成。鞋子穿在脚上,每走动一步,那些花儿就仿佛有生命般轻轻颤抖。当真是踏着花浪而来。
柜子里还有一些小盒子,胡颜随手打开两盒,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首饰,无一不精美绝伦。
她将首饰放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为救曲南一,她折断了自己的指甲,此刻已经被修剪好了。
胡颜放下袖子,散着一头如墨似瀑的长发,一步步走到屋外。
白子戚的院子里不但没有杂物,且寸草不生。
他跪坐在几前,打磨着竹条。他的眉眼低垂,看样子竟是十分认真。
当胡颜走进,他才抬起头,看向胡颜,眼中毫不掩饰地闪现出惊艳之意。
胡颜莞尔一笑,问:“想夸夸我吗?”
白子戚摇头,再次垂眸去打磨手中的竹条,问:“饿了吗?”
胡颜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问:“我的牛肉呢?”
白子戚拿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皮子,对着夕阳看了看,然后拿起剪刀,开始裁剪:“曲南一不批,让你回去当面和他说此事。”
胡颜蹲下,拿起一把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细长竹条,抖了抖,道:“我是你的护卫,当然听你的。”
白子戚淡淡道:“我回绝了。”
胡颜点点头:“哦。”
白子戚又道:“牛肉在厨房里。”
胡颜唇角上扬,心情很好地道:“白子戚,容我再夸你两句?”
白子戚双手不停地忙活着,回道:“你说,我听。”
胡颜却突然探头看向白子戚的脸,道:“在夸你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关于换衣裳这件事?”
白子戚淡淡地瞥了胡颜一眼,道:“若我昏迷,你可随意帮我更换衣物。”
胡颜目露凶光:“这样就算公平了?”
白子戚道:“哪有公平可言。你又身无长物。”
白子戚面无表情地说着黄色笑话,着实震撼了胡颜一把。她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般瞪着白子戚,突然爆发出一连串的大笑声。
她感觉胸腔闷疼,却还是收不住笑,只能一手捂着胸口,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笑到最后,眼泪都流了出来。
白子戚伸出手,抚摸上胡颜的脸颊。
这招最好使,胡颜终是止住了笑。
白子戚眸光沉沉,用拇指擦掉胡颜的眼泪,送到唇前,伸出舌头将其舔舐干净,让味蕾悄然品味着那种代表着喜悦的酸涩。
胡颜问:“什么味儿?”
白子戚答道:“七分咸,两分酸涩,一分欢愉。”
胡颜问:“白子戚,你的眼泪是何种滋味?”
白子戚思忖片刻,回道:“忘了。”然后底下头,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东西,道:“今晚有花灯。你若身体无恙,倒是可以陪你四处转转,尝尝六合县里的小吃。牛肉明天再吃也不迟。”
胡颜扔下手中的竹条,拍了拍手,站起身,朗声道:“走!我伤在胸腔,又不是瘸了腿,怎就不能走?”
白子戚抬头看向胡颜的脸,道:“逞强无意,你应多休息。”
胡颜垂眸,勾唇一笑,道:“此伤虽重,却不致命。若真致命,今晚势必要出游。你需知,人生百年,弹指之间。生前不必多睡 ,死后自会长眠。”
白子戚的唇角勾起,重复道:“生前不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
胡颜打了个响指:“正是这个道理。”
白子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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