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枪射穿了天花板。没人敢再说话,几个靠近门口的人悄不作声地溜进了酒吧外的水雾里。两名穿灰色军装的士兵抬着块木板,上面“坐着”个留翘胡子的男人。他手里的左轮枪还冒着烟,肩上的军徽显示出上校军衔。他是个货真价实的上校,但只是半个。因为上校臀部以下的身体全都没了!
“想打架?这里地方不够大!”兵士们把载着上校的木板放在吧台上,酒保恭敬地慢慢滑过去一瓶开了盖的淡啤酒。上校把手枪放在载着自己的木板上,利落地接住滑过来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口。他用一双似乎永远睡不醒的眼睛扫了眼两人。
“参军吧!你们这样的人渣才配去战场送死!把他们抓起来。我的队伍里需要这些有力气没处用的无赖。”
早有几个士兵站在他们身边,一得到上校的命令,便立刻把马波的胳膊往背后拧,骂人狂也是一样的待遇。
“子弹忍不住飞,手榴弹终究要炸爆头,不用绑,我自愿参军!能进半个上校的部队是我的荣耀!”骂人狂把胸挺了挺,没忘把所有人都拖下水,“那女的!也是血眼小子一伙儿的!”
上校又灌了口酒,挥挥手:“也绑上。”
“我也是一伙儿的!”看同伴被绑走,切干脆也加入其中。
“绑上!”
“我们找机会逃。”马波在两三个士兵中间挣扎着。
“想逃就别说话!”上校把满嘴酒气喷到几个“囚徒”脸上。他肯定不止喝了淡啤酒而已。
“这帮狗娘养的猪爪、沼泽鳄鱼想逃跑。上校!不用绑我,我自愿参加!我梦里都想当您的兵!”
骂人狂用力从士兵手里脱出右手,歪歪斜斜地对上校行了个军礼。上校大笑起来,震得连抬他的木板都晃动起来。
“真是群好看的家伙!放在毫无生气的军队里也算是个装饰,都给我带到战场上去!”
军礼并没让骂人狂得到什么特殊待遇。四个人的手腕上被紧紧绑上粗麻绳,串成一串儿带出酒吧。而在酒吧西侧,大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四个人被夹在的军队中。一匹高大漂亮的黑战马上,半个上校稳坐马鞍。上校拽着缰绳路过队伍,对四个“新兵”行了个真正的军礼,“欢迎被迫参军!”
“我是自愿的,自愿的!”骂人狂仍然情绪激动。
马波却对上校的酒气非常疑惑,“这家伙喝的什么?不是犯法吗?”
“还管这些?当兵就是去送命。清醒的人谁会去送命?”押解马波他们的一个士兵插进谈话。
“哈哈,你说得好!”骂人狂想跟小兵套近乎。
“上校是好人。他看不得士兵们受伤。可有什么办法?所以每次出征前,他都从大城邦的黑市弄些‘红’给我们喝。他说喝了烈酒就算受伤也不疼,死的时候都是笑着的。醉生梦死比较容易。”
士兵所说的“红”,其实指的是一种颜色发红的烈酒。禁酒令颁布后,只有部分人可以从鲜为人知的渠道弄到禁酒。这是个看不见希望的时代,即便是城邦联军也没什么希望,包括骂人狂在内的所有人都闭嘴了。黑战马上,上校的半截身体坐得挺直,显得十分威武。
“为什么他是半个?”扮猫打破沉默。
“你居然不知道赫赫有名的达利上校?!妈的,绳子真紧,帮我松松。”无论骂人狂怎么跟士兵套近乎,都是水泼玻璃墙,怎么来的怎么挡回去。无奈,他只能跟“囚友”们聊天,“半个上校是真正的战场英雄!今天老天高兴了,你们运气好,能见到达利上校。”
“这么见他?”马波抬了抬绑手的绳子,又招来一连串谩骂。
“土豆挖眼,一把粉打在后脖颈,夏天卖不掉的臭奶油,你,懂,个,屁!上校姓达利,知道吗?他那下半身虽不是在战场上丢的,可说起来却足够让人佩服!”骂人狂胡子拉碴的脸上刻意变出一个神秘无比的表情。
马波不敢张嘴问,免得再招来顿骂。切替他问道:“怎么回事?”
骂人狂刚才就是故意卖个关子,很快就开始滔滔不绝:“哎……说起来是个悲剧。上校的家庭很破落,还没出生的时候父亲破产了,家里断了收入来源。万幸的是,上校的母亲是个非常贤良的女子。这位夫人独自经营着一点儿小生意,非常辛苦,只够勉强生活。但没过多久,她那丈夫却受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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