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我,那种感觉如同数以万计的毒虫咬噬般的烧灼与痛痒。
听着奶奶受着揪肠裂腑的痛苦,发出阵阵不忍卒耳的求教声,我的心都碎了。
但即便是如此,我和大阿哥依旧还是没有放弃让奶奶放弃治疗。
因为我们清楚,奶奶如果戒掉了福寿膏,她还有一线生机。
如果就此放任下去,那么她最后的结局,也只能和阿玛一样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多月,在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后,奶奶逐渐减少了发作的次数。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养,奶奶的体重迅速回升,精神面貌和身体状况也大大改善了。
虽然没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但是也是有了大大的改观。
如此下来,我和大阿哥毓薏总算是彻底放心了下来。
恢复正常后的奶奶,变得更加平易近人了。
我们也都改了称呼,我和大阿哥现在都唤她为母亲。
院儿里面的人,也都换了称呼,称奶奶是‘夫人’,我和大阿哥则是‘小姐’、‘ 少爷’。
奶奶说,如今这世道,少了庇护,对外也要谨慎一些才好。
福伴儿跟着大阿哥从天津回来了后,便将马车也卖了出去,马夫自然也辞了。
院儿里现在还有李嬷嬷、徐嬷嬷、福伴儿、阿克敦四人。
阿克敦我原是知道,他是跟着阿玛的老人,一辈子也没娶个亲。
福伴儿和徐嬷嬷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他似乎是喜欢李嬷嬷的。
了然一笑,也就由得他们去了。
李嬷嬷为母亲辛苦了大半辈子,有个人时时惦念着她,也是挺好的。
但是这一屋子的人,还是要养活下来。
大阿哥告诉我,他想出去谋份儿差事,我也倒同意了。
他毕竟还是有些能力的,年纪不大,如果就此荒废在家,倒是委屈了。
以前是要照顾阿玛和母亲,现在我回来了,也不打算再走,他倒是可以放开手脚出去谋个事儿了。
本想看看大伯父那边有没有什么路子,毕竟他是阿玛的亲哥哥,以前还算是混的不错的。
可是大阿哥回来告诉我,他已经被下了大狱,家里的人都跑了个干净。
“这是怎么回事儿?”听到这个消息,我觉得很是诧异。
他为人圆滑,向来是哪儿好,便跟着哪儿去的主,怎么会突然下了大狱?
大阿哥冷哼一声,“他竟然去支持袁大头当皇帝!现在政府着手惩治帝制策划操办者,他自然跑不了!”
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糊涂。
既然断了他这条路子,那么只好再去求着别家。
每日里大阿哥拿着礼物出门,晚上又再沮丧着脸回家,我便知道,他还是没有谋上差事。
如此过了一阵子,他倒是不再去求人了。
整日里在街面儿上四处搜寻门脸儿,告诉我说,现在好多山西商人都想回去,有些铺面还是不错的。不如现在盘了下来,自己做点儿买卖。
我问他想做什么买卖,他扬了眉头看着我微微一笑,“咱从小就泡在各种的古董字画里头,开上个古董铺子,自然没有问题。”
“低价收进来,再添上点儿差价卖出去,是很稳当的买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