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福伴儿声音有些哽咽,“格格……奴才,奴才刚刚逾矩了。厨房还有菜,奴才去给格格和姑爷端过来。”说着,他又转过身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急匆匆地想离开餐厅。
“好了,福伴儿,你和徐嬷嬷都别忙和了。坐下来一起吃。”我对布日固德眨了眨眼睛。
“是啊,福伴儿和嬷嬷都辛苦了。都坐下吃饭吧。”他非常配合地接了我的话,然后轻轻一挑眉,对我笑了笑。
“这……这奴才们可不敢,哪儿有和主子一起吃的规矩啊。您可别让姑爷为难了。”他早就看到了我和布日固德的这点儿表情,诚惶诚恐地拒绝着。
其实我以前也让他们和我同桌吃过饭,那都是在贝勒府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外人。
从和布日固德在一起后,我多次邀请他们,却是没有一次再答应我了的。
可能是因为布日固德不像我这么‘没规矩’,所以他们绝对不会让布日固德以为我带出来的人都是‘没规矩’的吧。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的下着。低沉的云层低低的压在天津卫的上空,让人几乎都喘不过气来。这场雪已经足足下了好几日了,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天气愈发地冷了,要不是想着今天还要陪武玉兰去学校,我真的有些不愿意起床了。
被窝里暖暖地,胳膊一伸出来,就觉得让人受不了。
“看看你,既然不想起来,那就再睡会儿呗。”布日固德的习惯就是比我好,他从来都不赖床。
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不管是上学还是放假,他总是在固定的时间醒过来,然后穿上衣服就下床了。
“我可是真的不愿意起来,可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不去的话也不好啊。”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掀开了被子。
要是磨磨蹭蹭地慢慢起来的话,会愈发觉得受不了的,不如就鼓起勇气索性就让自己冷地醒过神来。这叫长痛不如短痛!
利索地穿好了衣服,然后到卫生间洗漱。刚刚拧开水龙头,便又将手缩了回来,“天啦,这水都要结冰了。我看都能流出冰碴儿来!”
转身一看,他把暖瓶拎了进来,“兑上点儿热水不就结了?这水还是昨晚锅炉的余热捂过的了。你啊,是没有碰过外面的水。”他在我漱口的杯子里倒了些热水,然后又往面盆里倒了一些,试好了水温后才让我洗漱。
拿毛巾擦干了脸,我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今天要不你陪着我一起去呗,反正周末也没有什么事儿。”
“不了,你们学校的事儿,我跟着掺和什么啊?”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着书,见我出来,便将书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什么叫‘你们学校’?你不也是和我一个学校的?只不过你是头等学堂,我读的是二等学堂罢了!”这话我说起来自己都觉得有些酸。
他多幸运啊,早早的接受了教育,能顺利的去头等学堂念书,而我就还要等上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