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独幽狭长的眼梢瞟向陆望舒,“恐怕是消受不起。”
“不害臊。”陆望舒收了阵法,冷冰冰的丢给她这句话。
“小望舒,你这是在担心我么?”独幽转了转眼睛,一张笑脸从陆望舒的背后凑上他的肩头,带着热度的呼吸断断续续的喷在他的颈间。
“你想多了。”陆望舒略带嫌弃的掰开她的头,“我怕你给陆家惹麻烦。”
“陆家,陆家,陆家!”独幽嗤了一声,“陆氏宗族怎么对你的,这几年我可是看得分明。你还张口闭口的陆家,我看他们未必把你当家人。”
“不用你管。”陆望舒见天色不早,“回了。”
“臭小子!这么多年了,叫声师傅会死啊!”独幽看着陆望舒迅速变小变远的背影,气急败坏的骂了句。
北方的春天也是冷的出奇,虽然已经三月底了,可居然时不时的还会下几场零星的小雪。这日难得天晴,一丝云都没有,整个天空像被擦亮的大镜子,反射着太阳明晃晃的光芒,却没有给大地带来丝毫的温度,独幽裹了件袍子,蹲在村外的破庙里,半眯着眼睛正在思考。
独幽很少思考,这人间的事儿对她来说不值得思考,唯一要思考的就是自己的升仙问题。眼瞅着来着村子已经八年了,能教给陆望舒的法术也都教的差不多了,怎么自己这飞升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自己是还差一个人劫没错,陆望舒是这人劫之一没错,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独幽百思不得其解,此时恨不得有一本修仙手册让她能参阅参阅。
“大仙大仙,你怎么又愁容满面了?”一个圆滚滚的地精尖着嗓子滚到了独幽面前。
独幽低头仔细一看:“又是你啊,人参精,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又粗壮了不少。”
“这天儿越冷,我长的越快。”人参精冲着她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大仙又在为登仙之事烦恼么?依我看,做神仙没什么好的,还不如我们自由自在,不受束缚。我看那戏文里都说了,那牛郎织女,那七仙女,还有那……”
独幽本就烦闷,这人参精又在哪儿絮叨个没完,她拔腿就要走,却忽然听到人参精说:“要说这成仙的事儿,人间就属唐楼最了解了。他们见的精怪可比这山里的人参精还多……不过呀……”
“唐楼?”独幽一把拎起人参精,“那是什么地方?”
“大仙你不知道唐楼?也对,大仙你一心修行,自然不会过问世事。这凡尘俗世上的事儿都是扰人修行的,我就是因为陆家村里的一棵梧桐树,才疏于练功……”那人参精想起自己的情人,仿若少男怀春般眉开眼笑。
“说重点!”独幽冷着脸打断他。
人参精委屈极了,心中责怪独幽的不解风情,可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这唐楼……”
一席话听下来,独幽笑了,要早知道有这唐楼,她还在这儿跟陆望舒费什么劲啊!她把那人参精往地上一扔,捏了个决就消失了。
这唐楼高门大户,整座楼都透着一股子危险的气息,两扇厚重的墨色石门此时正紧紧的闭着,独幽刚把手触上去,就传来一阵刺痛,这门上原来是下了咒法的。既然大门走不通,就只能上梁了,独幽轻轻松松的越过了院墙,尚未站稳,只听得“轰隆”一声,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将她吓得一抖。
“来的都是客,还请出来说话吧。”一个带着圆框金丝眼镜的白衣青年向她走了过来。
独幽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快跑”,可她的身体却仿佛被钉在原地一般无法动弹。只见那男子伸出食指朝着空中虚画几下,独幽就立即能动了。
“你是谁?”独幽谨慎的问道。
“这不重要,”白衣男子推了推眼镜:“一把快要成仙的千年古琴到唐楼来求得又是什么呢?”
独幽见真身被他一眼看破,也不慌张,反而更加肯定唐楼能在修仙之事上帮到自己,于是摆出一副恭敬的笑脸:“在下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久闻唐楼诸位学识渊博,特此前来求教。”
“还请说。”白衣男子一点头,算是同意替她解惑。
独幽喜上眉梢,赶紧将自己久久不能成仙的事儿讲给白衣男子听了。
白衣男子听后,沉默半晌,就在独幽又要开口再问之时,他道:“这事儿,依我多年来的经验,是你的人劫尚未渡完。你教那孩子修法,他可修出什么门道?可立下什么功绩?都没有是吧,所以我说你这劫,只能说才渡了一半。你且回去,加倍用心的教导那孩子,等他有所成之日,就是你人劫完成之时。”
独幽听了,细细一想,果然有道理,不愧是唐楼中人,当下道了谢,又捏了个决儿,去寻陆望舒了。
白衣青年见独幽消失,腿一软,扯着嗓子喊道:“掌柜的!不得了了!我们这地界上出了个大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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