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也听出来他分明是意有所指,不由加重了语气道:“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慕容征面色木然,眼神中却似乎有些激动,“父皇可知道天山老人?”
慕容骏沉吟片刻,“照你的意思,刘三、齐二、田五,燕芷灵都与天山老人有关?”十八年前的真相还有些云山雾罩,但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他却不敢相信。
慕容征言语艰涩,“数月前,我曾被天山老人所掳,是燕芷灵私自放了我。”
慕容骏冷冷地瞥了眼欲言又止公孙沐云,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到她这般态度,慕容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坚持道:“燕芷灵是乌护城燕家的女儿,她在瑞颢国做了什么,母后果真一无所知?”
赤莲城公孙家与乌护城燕家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但慕容骏对此却并非一无所知。
原本,他以为公孙家和燕家结盟,仅仅是为了能与迅速崛起的叶家和明家相制衡,却不料他们其实所图更多。
而公孙沐云竟在暗地里动手脚,她十八年前与他们联手,让红衣命殒瑞颢国……
“果真是你做的?”慕容骏苦笑道:“这么些年来,我一直以为明怀阳是非不分,非要拿红衣的事找我麻烦,原来……被蒙在鼓里的人是我。过去的事早就该过去了,那时红衣刚刚为阿征和娇娇订下婚约,你何至于对她们母女下此毒手?”
慕容骏起初是极力支持这一婚约的,岂料造化弄人,他们非但没和明家结成亲家,反而与他们成了仇家。
“你也怪我?”若说公孙沐云心中不慌乱那是不可能的,但她有侍无恐,“我怎么可能让那个贱人把她的女儿嫁给我儿?那件事,我从不曾后悔!”
慕容骏已无力辩驳,“云娘,就算那件事真是红衣所为,但她那时还小,少不更事,后来她也受了惩罚,你何必揪着那些旧事不放,为难一个无依无靠的晚辈?”
“究竟是我揪着不放,还是那个贱人的女儿缠着我儿不放?”公孙沐云委屈无比,“阿笙身子弱,不肯成婚也就罢了,阿征好好的为那个小贱人蹉跎那许多年月!”
“阿征都快二十四了,至今孤身一人,你就忍心看着他一直这样过吗?”慕容骏吐出一口浊气,“若是当年成全了他们,你我早该抱上孙儿了。”
“孙儿?”公孙沐云冷笑道:“我怎么可能让那个小贱人生出我的孙儿来?”
慕容骏颇感无奈,“云娘,你这是何苦……”
……
慕容征惨白的面庞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喃喃自语,“娇娇,我终于查清楚当年的真相了,只是我,恐怕永远都无法替你母亲报仇,此生,我注定要愧对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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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明时,寝殿外忽然传来大太监的声音,“大皇子,您可回来了……”
公孙沐云闻言一喜,在如何处置柳明溪这件事上,与她的想法高度一致的还要属大儿,慕容笙。
他向来对柳明恨之入骨,若不是他极力阻止,慕容征极有可能已经娶了柳明溪。
公孙沐云相信,只要有他出面,定能劝解慕容征,将他的心病,心伤全部治好。
“阿笙,你可回来了!”
公孙沐云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急忙迎了上前去。
慕容笙身姿高挑修长,一身金红色喜服,俊美不凡。
许是被身上那套大红吉服衬显着的缘故,他那张苍白的脸微微泛着红,看起来精神竟意外的好,公孙沐云不禁看呆了,“阿笙,你……”
杜鸣生听说慕容征吐血后就快马加鞭,连夜赶回了宫里,根本没顾上换衣裳。被公孙沐云这么盯着,顿时也有些心虚,“咳,母后,阿征如何会气血攻心?”
公孙沐云觑着他身上的大红衣裳,越看越觉得可疑,不过,眼下阿征的事更要紧。
“那些太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竟说他是心气郁结,怒气攻心,可是他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不过是出宫一趟,回来就成了这般。”
慕容征确实只是出宫了一趟,但他醒来就问她刘三的事,公孙沐云越说越心虚。
看着风尘仆仆的大儿,她的眼泪刷地落下来,“阿笙定有办法救阿征的对不对?”
十八年前的事,她自以为已经滴水不漏,居然还是让慕容征看出了破绽来,连慕容骏都知道了,眼下,大儿可能是唯一会站在她这边的人了,公孙沐云心事重重。
杜鸣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要进内室去看看慕容征,忽然被公孙沐云拦住。
“阿笙,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杜鸣生直言不讳道:“今天是我迎娶柳氏的日子,我以为母后应该知道才是。”
公孙沐云当然知道,但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作戏给慕容征看看,好让他死心,即便如此,她也不喜欢阿笙与那个小贱人扯上关系。
而且他居然在父母面前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件事,难道说他也对那个小贱人动了心思?不,这绝不可能!他定是还要想用这件事让阿征彻底断了那个念头。
问题是,如今阿征都已经怒气攻心,再刺激他有些不妥吧?
内室传来一阵急促的呛咳声,“咳咳咳!”
刚刚走到寝殿外的慕容笙赶紧冲了进去。
“二皇子!”刚刚进入寝殿,正准备把脉的太医惊呼出声,“二皇子又吐血了!”
寝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