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珍翘起眼角瞥女儿,目光凶恶,怪她乱说话。
沈子妍缩着肩膀吐了吐舌头,俏丽的脸蛋露出求饶的表情。
白洁冲两人笑笑,熟门熟路走进客卫。
“你瞧瞧你,嘴上没个把门的,这次不知道多伤小洁那丫头的心!”人一走,李佳珍就揪着女儿的耳朵呵斥。
沈子妍痛,却必须压低了声音哀嚎。
“妈,手下留情,小洁还在呢!若是被她又听见什么,待会儿她更会多想!她那病,可不能受刺激啊!”
“你呀你呀,唉~!”李佳珍松了手,坐回沙发里,重重叹息。
楼上
程然环顾这间足足五十多坪的房间,布局简单,装潢是从前的风格,冷色调。虽然屋子很干净,却给了程然一种很荒凉的感觉。
“十岁前,我都住这里。”沈季珞往床去,不忘对身后的人解释。
“十岁后呢?”程然跟他去。
如果一个十岁的孩子就将屋子布置成这样,心智未免偏成熟了些。十岁的孩子,至少对色彩还是会比较有要求吧。怎么可能喜欢灰白黑的色系呢?
“我爸死后,我就搬出去了,一个人过。”如今说起这些,沈季珞很平静,心绪起伏并不大。
“十岁开始你就一个人住?”程然微微诧异,“生活全部自理么?”
沈季珞点头,他手里拿着一幅相框,睫毛垂下来,视线落在相片上,“很长的一段时间,我觉得我的生活里不需要任何人,我甚至觉得这个世界若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能生活。因为我爸在世的时候,他教会了我许多,不仅做人的道理,还教我生活技能。我也庆幸我学会了很多,足够我离开这里,也能过得很好!”
十岁的他,是个怎样的小孩啊?一定很臭屁吧,认为整个世界我最大,强得无所不能!
但听他说这些,程然会心疼。隐约之中,她似乎听到他语气里有独有的忧伤。
“结婚快一年了,你还没见过我爸,来,见见他。”沈季珞一扫心底阴霾,目光明亮看过来。
程然视线落在他手里的相框上,跟着过去。
“你爸好帅!”她接过沈季珞手里的相框,清眸骤然一亮,赞叹。
“也是你爸。”沈季珞拥着她坐在床畔,两人的手各持相框一角。
相片里的男子浓眉大眼,鼻梁立体挺直。他脸上的每一分,每一寸,如雕如琢,犹如上帝精心打磨之作。清隽之余又含了入骨的霸气。
“爸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程然问。
沈季珞眼眸微微一眯,声音有几分压抑,“车祸。”
程然叹息,“人拥有再多钱又如何?生老病死,谁都无法避免。”
“他本是可以避免的。”沈季珞看着相片里的父亲,鹰眸渐渐眯成一道缝。音色越来越沉,似是陷在某种令他无法释怀的仇恨里。
程然听出不对劲,连忙偏过头看他。
只见男人脸色阴沉可怕,从身体里向外释放着强烈而又浓烈的愤恨。
“季珞?”程然心下惊诧,有些骇然。
她即刻明白,公公的死并不简单。对沈季珞来说,更难以接受。
“他不该死!该死的人,应该是那个男人!”他声音寒凉,眸色森然。
程然心跳快了两拍,虽然有些怕这样的他,但更多的是心疼。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被过去的事折磨,她将相框夺过来,放在身侧,没让他再看。
“好了季珞……”程然拥抱住他,脸蛋在他肩上磨蹭两下,尖巧的下巴低在他肩窝处,脸蛋与他紧紧贴在一起,柔声安抚,“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一直记得爸爸的好。记得当初他为这个家做出的贡献。爸爸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不希望你过得不开心,更不希望你活在仇恨里。我想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大家过得幸福,想起他的时候,我们都会微笑。这就够了,是不是?”
“不够,远远不够!”程然的安抚没能将盘踞在沈季珞心头的愤怒抹去半分,他纹丝不动任程然拥抱,锁定在墙上的目光带着残忍的光芒,“只要人还活着,有些事就忘不掉。只要忘不掉,那些恨就不可能被磨灭!”
“可是一直活在仇恨里,你快乐吗?”程然坐直,看他,心疼这个男人。
“如果不去恨,我更不快乐,这是你想要看到的?”沈季珞反问。
程然眉心浅蹙,“我希望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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