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是讲规矩的时候。
沈时瑾烧得滚烫滚烫,游妈妈给她压了两床被子, 烘的两颊通红, 却发不出来汗, 瑟缩着打摆子,细眉紧蹙,显然昏昏沉沉中仍感觉十分难受。
颜九渊探手试了一下额头, 道:“加加药量,这样烧下去不成。”
大夫也急, 道:“爷, 不是加不加药量, 是眼下药根本入不了口,再管用的药也是白来啊。”
颜九渊扫了几人一眼, 明显在说这么多人在这儿连药也喂不进去?
他道:“把人扶着, 我来。”
游妈妈忙裹紧被子把沈时瑾扶起来,颜九渊一手端药,一手捏沈时瑾两腮,游妈妈本以为他有什么好法子, 结果看他上来就是这般,还手重得不行,实在忍不住,气道:“姑老爷轻一些!这样莫说姑娘咽不下去,就是咽下去也给呛坏了!”
颜九渊把药送到时瑾嘴边,灌了一点儿进去,却见她牙关打颤, 药又顺着唇角流出来,游妈妈忙给她擦了,虽是气,更是急,念叨:“这可怎么是好啊!”
大夫在旁边看了颜九渊一眼,低声说:“也不是没法子……”
颜九渊转身看着他,大夫张了张嘴,没说出来,颜九渊微一沉吟,道:“再熬一碗来,另外,取一壶酒。”
药还有一碗,稍热热就成,游妈妈还抱着沈时瑾,说:“我们姑娘这嗓子,可是丁点儿酒都沾不成的,况且酒也不治病。”
颜九渊不应声,等热好的药来了,便道:“都出去吧。”
大夫先行出了屋子,游妈妈想了想,就有点儿琢磨过来,一时脸色顿变,也不说话,就死搂着沈时瑾。
“妈妈要愿意在这儿瞧着,”颜九渊眼皮一撩,语气平静下带着些微森森,“我是无妨的。”
游妈妈眉间颤动,深责自己没有照顾好沈时瑾,负了老太太的托付,眼眶子一酸,泪上来了,权妈妈上前一步,欠身道:“爷和夫人虽还未拜堂,但已是定数,老姐姐不必如此拘着礼,况且眼下还是夫人的病最要紧。”
她扯了扯游妈妈的袖子,知道她也是一心护主,但再耽搁,颜九渊就真要动气了。
游妈妈低头瞧瞧自家姑娘烧得异常的脸色,默了默,慢慢把她放下,带着丹松和权妈妈出去,把门死死关上。
颜九渊喝了口药,觉着凉热差不离了,将时瑾扶起来,靠在自己胸前。
沈时瑾浑身滚热,软绵绵的歪倒在他身上,颜九渊低头看她,顿了顿,指腹轻轻描过她的眉眼。
他没记错,她眼尾处确有颗极小的泪痣,不这样近看根本看不到。
病得这般,连泪痣瞧着也可怜兮兮。
他含了口药,低头,缓缓哺入。
只是喂药这事儿他也没经验,一口药喂完,只有一小半儿喂进了沈时瑾口中,一大半儿都叫他自己咽了下去。
沈时瑾的下颚也被他两指捏了道印子。
他给轻轻揉了揉,喂第二口时力道便晓得放轻不少。
沈时瑾烧了一整日,渴水得紧,如今得了两口汤药,嗓子微润,牙关不再咬得那般死,渐渐比开头容易些。
一碗汤药喂完,颜九渊出了层薄汗。
沈时瑾还靠在他怀里,昏沉软绵,不省人事。
颜九渊把她身上的被子拉严,拿过旁边的酒壶往掌心倒了些酒,两掌互搓,酒劲儿散开,掌心发热,他撩开沈时瑾的头发,一手扶着背,一手覆在她后颈处来回揉搓。
他是拿捏着力道,可放在沈时瑾身上还是颇重,好在这也不是平常,沈时瑾烧得本就浑身酸乏,被这一番揉搓,迷蒙中倒觉舒坦些,不自觉地往颜九渊怀里拱了拱。
颜九渊一路从耳后按上来,拇指食指分开,帮她捋散眉间,沈时瑾乖顺得很,动动脑袋,无意识地蹭他的手。
游妈妈在门外,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动静,度时如年,到底又忍了一刻钟,没忍住,抬手敲了敲门,原本以为会没有应答,却听颜九渊道:“进来。”
游妈妈顿了顿,权妈妈便把丹松拦下了,只放游妈妈一个人进去。
她快步进屋,到里间时轻咳了一声,等着颜九渊出来,结果不见人,她只好推了虚掩的隔门入内。
——瑾姐儿倒还好好的,裹着被子偎在颜九渊怀里昏睡。
游妈妈肃着一张脸,说:“剩下的交给老奴就成了,不劳烦姑老爷。”
颜九渊一手还搭在沈时瑾的额头上,道:“是要交给你,隔半个时辰用酒给她推推背心,喂的水里少化一点儿盐。”
游妈妈脸色难看之极,只忍着没发作,颜九渊看她一眼,慢慢把沈时瑾放下,出了屋子,外面权妈妈这才将丹松放了进去。
“把门关好!”游妈妈颤着声,探手去摸沈时瑾的衣裳,衣裳好好的,她又将被子稍揭开些,去看沈时瑾的后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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