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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踵而至地便是呼啸的风沙,地动山摇地伏地而来,方圆千里在“一夜”之间全被封锁在了地底下,成了楼兰国的陪葬。/p>
后来有人说此地不祥,路过这里的人仍会莫名其妙地梦到那刻的惨状,也许这都是他们无意中遇到了蜃的泪珠。/p>
巴山道人就算在世的时候神通多么广大,可在着自然风暴面前竟没了求生的信念。蜃本来极力地想以偌大的身躯护住主人,哪料到巴山道人死意已决,反手将蜃震回宫殿,自己独坐在了殿外门口,任凭被风沙刺骨,化作形塑。/p>
也许他是在保护沙漠上的奇怪生灵,亦或许是他要等他这辈子的有缘人前来为他拾遗吧!/p>
怪人做怪事,这本就是司空见惯的。/p>
蜃化作沙滩里的泪水慢慢凝干,身在别人回忆里的云稹也开始有了知觉,翻身与蜃怔怔地对望着。/p>
突然,在内心深处里对蜃有了一丝敬意。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是常人的最基本做法,谁能想到这传统的理念,竟会被一只让人遗弃千年的蜃全然颠覆。/p>
“大家伙,也许我们也会有离别的时候,你要想去哪里就去吧!你为他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云稹动容尝试着劝蜃离开此地,别再为了执念将自己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p>
他其实很想将巴山道人的遗骸取出,重新立碑塑造,可被蜃组拦住了,只好悻悻作罢。/p>
因为它懂他,云稹只不过是巴山道人的隔世传人而已,说到理解这块,根本没有蜃来的实在。/p>
“大家伙,我想离开了!人生相聚是缘分,离别更是为了日后的相遇,不是吗?还望你能助我出去,你执意留在这里也好,起码不会像我一样在外面受那么多的苦楚……”/p>
云稹啰里啰嗦地拖拽着些蜃听不懂的辞别话语,望了望被蜃破坏的壁画,突然没了当初的不舍,反而还有一丝说不出口的轻松、愉悦。/p>
又过了两天,云稹私下可不敢偷懒,四下打探出口,可惜毫无线索。等他回来的时候,蜃立在当初他们落下的洞口处,只不过那里已被覆盖上了厚厚的黄沙。/p>
蜃似乎察觉道云稹回了原地,开始张牙舞爪地嘶吼,行为举止处处透露着诡异。/p>
“你是要我到你背上吗?”云稹按照它的指示,猜测道。/p>
令他惊异地是这次蜃好像听懂了他的话,连连点头、跺脚。/p>
云稹轻身直上,稳稳地落在了蜃宽广的脊背上方,只听它冲天悲鸣了一嗓子,四脚一蹬直直冲破黄沙,向外破土而出。/p>
紧闭双眼的云稹等了半晌,忽然觉得没了动静,拍了拍脸上的沙土,尝试着睁开眼睛。/p>
再看之下,这里已是三个月前他们初遇蜃的地方。不过,风沙似乎已将这里改头换面地重新装饰了一番,再熟悉中不免会带着些生疏的气息。/p>
云稹和蜃到了告别的时候了,他略有不舍地望着蜃,想道:人们都说是蜃才会让他们看到奇妙的景象,有的真有的假,难道那不就是他们那一刻心里的想法吗?/p>
也许蜃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帮助了他们,让他们看清自己想要的一切,然后便会化作泡影。/p>
有的人接受不了这天壤之别,就会啷当倒地再也无心站起,有些个别心里有信念的人,在幻象破灭后仍会保留希望,从而尽心尽力地得以存活。/p>
想了这么多的好处,云稹忽而含笑道:“你回去吧!你的主人还在等你呢,如果今生还有缘再见的话,我一定会和他一样前去陪你的。不过很抱歉,并不会是现在……”/p>
蜃似乎懂了云稹的意思,迎风长鸣了片刻,便纵身跃入黄沙,没了踪影。/p>
此刻夕阳正好,昏暗不久的沙漠上到处是金黄色一片。/p>
云稹细想之下,最终还是向沙陀部落那边走去,毕竟天黑之后,无垠的沙漠并不是久留之地。/p>
他走了数里后,站在沙丘上看着底下不断隆起的建筑,嘴角扬起丝丝笑意,莫名地回想起当日拓跋武的劝告,喃喃道:/p>
“该来的,不该来的,我终究还是来了!沙陀,久违了……”/p>
云稹信步走到了一个不算太破旧的帐篷处,停下了脚步,只听内部隐约传来声乐歌舞,嬉笑连绵。/p>
“滚、滚、滚出去!”/p>
突然,一声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刚才的雅意,也不知他是烦心到了极点还是本身就有口吃,竟一连说了三个“滚”字。云稹在门口处笑了笑,还是硬起头皮掀开了满是黄沙的帐篷帘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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