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鋆听完焦雉凉的叙述,不无疑惑地问,
“那个下蛊的人就是为了给你下蛊?”
焦雉凉连连点头,目光十分真诚地道,
“确实是这样!姑姑说,把蛊从爹爹身上移到我的身上,遇上女子的阴柔气息,毒性就会慢慢排解。”
冀鋆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地道,
“可是,这个毒并没有解吧?否则,你又何必来找我?”
焦雉凉亮亮的眸子暗沉下去。
冀鋆凝眉道,
“费了这么大的劲,那个下蛊之人的要求仅仅是让你爹爹将蛊移到你的身上这么简单?”
焦雉凉也皱起了眉头,缓缓点头道,
“当时姑姑来找我爹爹,爹爹起初坚决不同意。不过姑姑反复哀求之后,不知道又跟爹爹说了什么,爹爹也就同意了。只是移蛊之后,爹爹身上的毒性并没有减轻。相反,我身上却有了中毒的迹象。”
冀忞看看冀鋆,心道,这个焦贤妃真是心硬如铁,凉薄至极。
堂姐体内有解毒的蛊虫,“移蛊”可以解毒。
即便如此,堂姐与自己的身体还是都受了损伤。
在两个没有抵御能力的人身上,移来移去,岂非害人不浅!
焦雉凉接着道,
“然后,姑姑拿出一颗解药,说只有这一颗,可以缓解蛊的毒性。让我父女分开吃。但是爹爹哄骗我服下了整个药丸。姑姑后来又派人来取走了我的一点血,说是替我研制解药用。”
冀鋆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在百转千回。
“蛊”从焦贤妃到了焦离淼的身上,就有了毒性!转移到焦雉凉的身上,毒性未解。
那么,焦雉凉的血就是这个“毒蛊”的源泉。
焦贤妃拿走焦雉凉的血,研制解药也有可能,但更可能的是,为了下毒!
焦贤妃是不是在求助焦离淼的时候,就知道“移蛊”之后,焦离淼和焦雉凉父女就会变成一个行走的“毒药罐”?
不过,依着焦贤妃既往对焦离淼的虚与委蛇,虚情假意,早已经把焦离淼哄得五迷三道,不辨是非。
焦离淼把焦贤妃当做至亲的妹子。
焦贤妃却把焦离淼当成随意驱使的犬马。
恐怕,焦离淼明知道是火坑,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但是,没有想到,却害了女儿!
焦雉凉轻轻叹口气道,
“因为只有一粒解药,爹爹便让我服下了这个解药。移蛊之后,爹爹身上的毒性有所减轻。爹爹听姑姑说陈国公府有一粒“血岚珠”可以解我们身上的蛊毒。于是爹爹便趁着黑夜去了陈国公府。那个时候陈国公府的防守并不是很严,爹爹竟然三摸两摸地进了府去。恰好这个时候他看见有一个女子,悄悄地在陈国公府另一侧湖边的一个树下埋了一个东西。”
冀鋆感觉冀忞的手紧紧地握了自己一下,冀鋆转头用目光示意“我听到了,我会留意”。
冀忞神情舒缓,手悄悄松开。
接着给焦雉凉茶盏里面续了水。
焦雉凉浮起一个感激的笑容,喝了几口接着道,
“东西埋好之后,这个女子便慢慢走向湖边,一步一步,一点不停留地走进了湖里!在湖水快没过胸口的时候,有许多举着火把的家丁追到了湖边。那个女子见到家丁追来的身影,回过头去看着他们,家丁们纷纷喊那个女子上来,可是那个女子突然之间决然地沉了下去!那些家丁顿时大乱,慌乱中有人跳了下去,打捞好久才把这个女子打捞上来。可是,把女子拖上岸之后才发现女子已经没了气息!”
冀鋆暗暗心惊,看起来那个丫鬟为了隐藏这样一个东西,早存了必死的决心。
只有死人的嘴是最牢的。
冀鋆暗暗叹息,问道,
“你知道那个女子埋的是什么吗?你爹爹可知道?”
焦雉凉摇头道,
“爹爹并不知道这个女子埋的是什么,之后,那里又来了许多人,四下寻找,还到湖里去捞东西,想必就是捞这个女子藏匿的东西,爹爹赶快趁黑趁乱走了。爹爹想,既然那个女子如此小心谨慎,而且埋完之后又毅然决然地自尽,想必是一个非常秘密且重要之物。即便不是“血岚珠”,也对陈国公府非常重要。我想,如果我要是能够拿到这个东西,如果是“血岚珠”更好,如果不是,也可以此作为条件要挟陈国公。那么就可以逼迫陈国公将“血岚珠”交出来。”
冀鋆内心直崩溃,陈国公陈拙鑫心思缜密,心狠手辣,他设下的重重防线,哪里能够让你这样一个既不会武功,又没有其他防身技能的小女子探查到?
冀忞轻轻出声,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焦雉凉脸上浮现出一丝惭愧和难受,
“的确如此,我那日陪嫡长姐来陈国公府,在你们进门的时候见过两位妹妹。我当时心中非常的惊讶。但是因为心中有事,就没与两位妹妹碰面。我想去探访那个湖和湖边的一些地方,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那个埋东西的地点。但是不料却被陈国公府的下人发现。然后他们给我使了迷药,我便在陈国公府的一个偏厅歇息了好久。直到宴会结束,他们对我嫡姐说我中暑了,嫡姐也没有怀疑。等宴会结束把我和嫡姐送上马车。故而两位冀家妹妹一直没有见到我。”
冀鋆心中暗想,那定是陈拙鑫新已经发现这个焦雉凉有所图谋。
但是因为她是焦贤妃的侄女,而且他不知道是不是焦贤妃的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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