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控,”他指了指身边无忧山庄庄主:“而那异物,是他诱惑我培育的,至于柳嫣,她本身就被蛊虫掏空了身体,不过是具空壳,只是现在空壳也已经彻底消失。”
离他最近的无忧山庄庄主,喝茶的手已经彻底停在半空中,乌黑的瞳仁微微放大。
林寻说得都是事实,但都是片面的事实。
辰寒揉揉眉心,忍住传太医的冲动,指了指正发呆的无忧山庄庄主:“他是谁?”
林寻没有立刻回答,就在辰寒以为他又要插播打诨说是自己儿子时,林寻突然道:“你的子民。”
辰寒眼神一凝,锐利的视线像箭一样射过来。
“父皇觉得呢?”林寻问。
辰寒不是没有给过无忧山庄的人一个活路,前提是他们永远只能活在无忧山庄里,避世而居,还不能和睦。
而他自己,大约也是能猜测道面前这个小孩的身份。
辰寒偏过头,窗户是闭合的,他的目光却仿佛能穿透隔阂一样。
“你可知,窗外是什么?”
林寻:“槐树。”
辰寒摇头:“是宫槐,是朕的江山。”
无忧山庄里的人,但凡放出去一个,不亚于放虎归山。
林寻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安静端坐在那里的无忧山庄庄主,对方却是面无表情,眼中看不出任何悲愤,在一些事上,朝廷和江湖已经就某种方面达成了妥协。
“你方才给的答案,只有待天下大定,四海升平才会出现。”
林寻:“到那时,他便会是你的子民么?”
辰寒笑道:“到那时,天下人谁都是朕的子民。”
若天下一统,所有的莲国人,域外人,都是辰国的子民,更何况区区一个无忧山庄。
辰寒坐起身,单手拿起林寻倒好的茶水,快送道唇边时道:“眼下,便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
第二天早朝正常。
大臣们看到辰寒坐在龙椅上,虽然面色不太好,但都私下松了口气,这个时候辰寒一旦倒下,朝局陷入混乱,外敌趁机入侵,这可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画面。
什么保太子,重拥二皇子,官员间派系的争斗是建立在自己身家性命能得到保全的情况下,才会操心未来那把龙椅究竟是由谁坐。
“昨夜的事情,想必众卿家已经有所耳闻。”辰寒坐在龙椅上,淡淡开口。
“圣上息怒。” 一众官员跪倒。
辰寒做了个平身的手势:“前不久大选留下的一名秀女自昨夜起便不知所踪。”
一句话留给众人无限遐想的空间,皇宫戒备森严,自己跑出去自然不可能,那么就只剩一种解释,这名秀女已经惨遭毒手。
联想到昨天莲皇偷入辰寒寝宫的事情,不少人当即便将秀女的死归咎于莲皇。
“皇上,”一名官员上前一步,“莲皇目中无人,莲国这次欺人太甚,臣以为,这件事情不能就此作罢。”
“哦?”莲皇的语调微微上扬,听不出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又一名大臣上前:“昨夜莲皇提前离席,拜君宴关于淄林的管辖权并没有定论,臣提议派军将滋临直接打下。”
淄林,乃是辰,莲两国交界处的一个地方,不过是个边塞小镇,面积不大,但地底下却埋有大量的铜矿,以往都是两国轮流管辖,但到现在,莲国也没有交出淄林的想法。
辰寒看了大臣一眼。
正当大臣心惊胆战时,他突然道:“依你看,若是派军,谁最适合做统帅?”
大臣没有即刻回答。
一道声音此刻穿插进来,慷慨激昂道:“父皇,儿臣愿率兵前往!”
……
朝堂上正在进行对战事激烈的探讨,林寻在别院处,正在有一搭没一搭逗弄着蛊王坟。
苏秦走进来,正好看到他百无聊赖的样子。
“皇上有意派兵,太子必定会自荐为帅,”苏秦道:“莲皇的事情一出,士气败落,此时攻打正是一鼓作气的好时机,军中是最好建功立业的地方。”
林寻搓了搓蛊王坟,看它在手心打转,顺便道:“而且容易博美名,得民心。”
苏秦:“既然你知道,就不应该错失良机。”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苏秦:“何事?”
“太子在外忙着拼命打江山,”林寻收起蛊王坟,淡淡道:“我自然要抓紧这个机会,在宫里结交党羽,勾结宦官,把握边疆一点一滴的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