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顶,必须顶!
老泥鳅走后,马小三用筷子尖蘸了一点清水塘自酿糟辣子,辣,贼辣,比拟任老板娘玉楠咩的身材都辣!这玩意要是拌饭吃的话估计比喝五碗浊酒都过瘾,他宿醉尚存不肯再醉,所以坚辞不吃。老吕也尝了一点她倒不嫌辣,但她嫌这糟辣子有一股沤解放鞋的醇香味,所以也不肯吃。最后,拟任老板娘玉楠咩又贡献了一包多味榨菜,马小三才勉强吃了那碗饭的五分之一。一共吃出三块石头来,其中一块都有豇豆那么大了,吃到最后他都吃出了吃鲫鱼时的小心。
老吕一直处在高度疲倦又极度亢奋的状态,在输掉“汗裤”之前就算是龙肝凤髓她也是食之无味,更何况这一咬嘎嘣脆的工作餐呢,所以她剩的饭更多。
剩饭怎么办?
剩饭不能乱倒,玉楠咩指点马小三将剩饭到他们家南墙下的两个铝盆里。这两个盆大的是阿猫,小的是阿狗——阿猫是一条黄白色的小土狗,阿狗则是一条黑白花的小母猫。它们都是单志远收养的流浪猫狗。没人知道他是为了纪念什么或者是恨什么,非这么拧巴地给这两个编外员工取了两个这么拧巴的名字——见两人剩饭较多,玉楠咩又指点马小三将剩饭先往小天坑里倒一部分,她鬼鬼祟祟地说:“留一点给阿猫阿狗就行了,剩太多我老公看见了会批评你的!你小心点别让老总管看见了,那个憨老倌会告状的。”
马小三果然鬼鬼祟祟地去倒饭,其实多余,这会儿老泥鳅没功夫监督他,此时他正蹲在他的老巢里回味今天撒出去的这一把烂药——其实他并不想这么恶意地给单志远撒烂药,但那个坏蛋实在是太气人了,在他回昆明筹款的这两个月里自己厚着脸皮四处赊账籴米化缘买菜,这才让清水塘的这帮吃货苟延残喘到今天。可吃早饭的时候自己委婉地提出报账的事情,那坏蛋竟然要他再等一个星期。这不是坑人的吗?自己赊账的时候是向店老板保证过的说他姓单的一回来就结帐,这么不不讲信誉以后还怎么在街面混呀?更可气的上午开会的时候那坏蛋还说什么员工生活艰难,那不就是不点名批评自己的吗?好,既然你单老板要把这几十口子人当兔子养,那我泥鳅就只好请你的大家吃芋头白菜了!
但老泥鳅即使成了精的也只是条泥鳅精,他一心在刷锅水里兴风作浪,却哪里知道单志远的盘龙之志,为了理想和事业这点“眼药水”算个屁!
单志远忙到一点多才回来吃饭,端着和马小三一样的饭菜,进门就问好奇地老吕:“哎,老吕你什么情况?咋没去呀?钱——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呀?小玉没和你说吗?”
“唛唛!都上班呢我咋个好意思去嘛——晚上再说吧,我就玩一会就行了。”老吕大言不惭地回答道。单志远大笑,又问和马小三吃了饭没有,得知他们已享用就笑一笑说:“好,那我不和你们客气了,饿了!”说完,端起碗滋有味地开吃,并拒绝玉楠咩为他拿来的各种零食,他说:“不要不要,你这鸡蛋里面全是添加剂,一口下去满嘴都是化学符号,我才不吃呢!”看茶几上的扑克牌,又问:“你们在斗地主呀?小玉,你输了多少分了?”伸脖子看他们的记分本却发现了那碟糟辣子,甚是惊喜,忙问:“这是留给我的吗?太好了,谢谢啊!”说着端起那碟糟辣子一股脑全倒进自己碗里,看碟子里还有残余就又扒了些米饭蹭了蹭碟底,并对老吕说:“老吕呀,我们厨房那个王大姐泡糟辣子真的很有绝招,她泡的这个糟辣子比昆明的糟辣子好吃多了,昆明的糟辣子是干辣不香,我们这个王大姐泡的糟辣子是又香又辣,你们都吃了吧?味道真不错!——哎,你们继续斗地主呀,小玉,来,你坐这我帮你看着。”
玉楠咩欢天喜地坐到单志远的身边,依偎在他的腿上并不在意他牛仔裤上的新鲜油污,倒是老吕看不下去了嫌恶地提醒他们说:“唛唛,单老大,你看你裤子上的机油——小玉,小心你的裙子都弄脏了。”玉楠咩这才和他略分开一些,但五秒钟后她又靠了过去,单志远便顺手扯了一块毛巾搭在自己腿上挡住那片油污,玉楠咩望着他笑,再次为他的体贴而心暖不已。
这把牌老吕是地主,她先出了一张单张小4,玉楠咩顺手就是一张红桃,还兴奋地大叫:“直接拍死!”
单志远一见顾不得咽嘴里的饭,急忙伸手帮她把那张抢回来说:“小玉,你这是一出手就要把老吕打晕吗?——不能这么出牌的,老吕是地主她出小牌你也出小牌,你出个5让你下家顶她就行了。”又对马小三说:“小马,你顶!”
顶,必须顶!
单志远狼吞虎咽的样子让马小三很惭愧,他无法相信这个一身油污连耳朵里都是黑机油的修理工,就是那个西装革履在旋转餐厅请自己吃牛排喝红酒的单老板!这厮真是个奇葩,他居然能将这两种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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