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朝张宇航的家走去,一路上张宇航不停的打量着这大学时的校花,笑容可掬,仪态大方,温柔美丽,确是自己的佳人呀!
“苏琼,首先要告诉你的是,我的家很穷,我的父母也有缺陷,你得有思想准备。“
“张宇航,你家的情况,我知道,你在上大学时已经告诉给我了。”
“你能接受。”
“我能,我这次是爸爸叫我来的。”
“你爸?”
两人说着已到了张宇航的家,土坯头门,有些地方都把内里给亮出来了。
这大概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种情形,苏琼心里想道。
张宇航的父母已在门口等侯,俨然一对叫花子,穿着不说,人看起来也不周正。
聋子李夫妇一看来了一位金发女郎,忙让到屋里。
入到其里,苏琼心里有一种作呕的感觉,这哪是什么家呀?简直就是个破窑,里面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就几个小凳子,炕上的被褥也是又烂又破。
“苏琼,你坐吧,妈!做点饭。”
哑巴婆“嗯”着到厨房去了。
苏琼四处瞅了瞅,到处都脏兮兮的,凳子上光的没了漆皮,油亮油亮的,弯了一下腰又直了起来,再一看站在一旁的张宇航,脸已红到脖子根,苏琼干脆坐在上面。
哑巴娘速度还真快,面是中午的,凉拌了一下,盛来两大碗。
张宇航接过来,递给苏琼一碗。
“你吃,凑和一下了,家里情况不大好,委屈你了。”
“看你说的,只要能吃够就行了,你吃吧。”苏琼接过来。
碗里全是一色的白,绿色少得可怜,苏琼一看,心里毛毛的,她从小到大哪吃过这种饭呀,瞧了两眼,全没了胃口。
张宇航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张宇航,我下车时已经吃了,你吃吧,我不饿。”苏琼将碗递给了张宇航。
张宇航一看,一口也没动,他没再说什么,接过来刨了个精光。哑巴婆接过两个空碗到厨房去了,张宇航用手将嘴一抹,一顿饭就算完了。
“张宇航,屋子里闷得慌,咱们出去走走吧。”
“好啊。”张宇航想起了和二狗哥去过的一处地方——“柿子林” 。
“好啊,好啊。我也正有此意思,你呀!来了,就到我们农村体验体验吧!”
苏琼跟着张宇航来到了这块葱郁的树林里。两人坐在草坪上,苏琼取出纸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又递给张宇航一张。
“张宇航,这多像我们在大学时呀!那时多好。”
“是啊,我也想像当时那样。一片草坪,一群朋友,大家在一起嘻闹、泼水,可有意思了,还有呀,我要你陪我逛公园,我要搭车去,你为了省钱,硬是借自行车捎我。”
“还说呢,差点没被你气死,我要你坐在后座上,你确偏要像电视上的情侣一样,坐在前面的梁上,可笑死人了,你一路上狂叫不停,引来好多眼睛呢?”说着张宇航和苏琼大笑了起来。
“那时真好,我希望我们就是情侣。”
“那时好啊。”
“张宇航,我爱你。”苏琼眼睛里挤出一滴泪珠来。
张宇航稍闭了一下眼睛,没有回答。
“苏琼,你刚才说是你父亲叫你来的。”
“张宇航,是的,你和我的事从一开始,我就告诉父亲了。只是我没跟你说。”
“哦,是这样呀。苏琼,谢谢你和你的父亲这四年来对我的照顾,等我挣了钱我一定还你。”
“这不需要还的,我是自愿的。我爱你,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所有。”
“可是,苏琼”
“你别说了,张宇航,跟我回去吧!”
“回哪?”
“山阳市呀!父亲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工作、房子,应有尽有。”
“苏琼,谢谢你!”
“你还这么客气!你说话呀,跟我回去吧!”
“苏琼,你是了解我的。”
“我正因为了解你,所以才来叫你回去,你知道吗?”
“你明白?”
“张宇航,我还不了解你,你毕业论文的题目是西部,需要发展,更要机遇吗?”
“这个你都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还知道你的论文的最后一句话’我爱西部,一定要回到西部,用我的生命谱写西部的新篇章,让西部富起来。’你看我记的对吗”
张宇航哑然了。
“我知道,”苏琼忍不住热泪直涌,声音也哽咽了“张宇航,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我总是想,也许我可以改变这一切,是不是呀,为了我,为了我们的爱情,为了我们美好的未来,你跟我回去吧。”
“苏琼,你是知道的,我也爱你。”张宇航的眼圈全红了,苏琼将头靠向张宇航的肩膀,低泣着。
“张宇航,我们回去吧!我希望我能把你带回去。”
“苏琼,人各有志,我希望,希望”
“你希望什么呀!把你父母接过去,是吗?这个我同意。”
“不是,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张宇航,这不行,这万万不行,父亲的面子是过意不去的,就这一次,还是我苦苦哀求,他才勉强答应下来。”
“苏琼,对不起呀!”二狗嘴唇一颤一颤的“对不起”这几个字音调低得厉害。不过,苏琼听得特别清楚。
“张宇航,你知道吗?你的脾性父亲是清楚的,来时,他和我打了睹的,只给我两天时间,他说了,要是两天内我还不能把你带回去,就让我死心。”
“是吗?”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小,速度也更慢了,张宇航生怕有人听见。苏琼这一席话如同闷雷一般,明明知道要响,可是一旦爆响,人却猝不及防。
“苏琼,再没余地了吗?”
“张宇航,我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我不能让他老人家生气呀!父亲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无论如何,我得守在他的身边,再说,自打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一直孤身一人,他是为了我才没续弦,我不能让父亲操心呀!”
“苏琼,”张宇航终于忍不住了,拉着苏琼的手嚎啕大哭起来。这是泪吗,这是血呀!
树林里拂过一丝微风。天已近黄昏,残照依然耀眼迷人,一对情侣却要各奔东西。
“张宇航,你考虑一下吧,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去。”
“苏琼,首先,我谢谢你。”
两人谁也不再言语,只一行清泪横飞。
“咱们回吧。”张宇航低声说道。
张宇航拉着苏琼的手朝自己家走去。
晚上,张宇航让苏琼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而自己和父母挤了一夜。
第二天,天一亮,父母做了一点家常便饭,两人谁也没动筷子,老两口有点纳闷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两人没敢问。这姑娘好似哭了一夜,眼圈红得厉害,而张宇航呢,眼皮肿胀的厉害。
“张宇航,我走啦。”
“苏琼,我送你。”
苏琼强忍着心中的苦水,看着张宇航那呆滞的眼神,似想寻找什么,这大概不用寻找了吧!张宇航的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苏琼感觉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心口像被一种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人行进在村间的小路上,一前一后,一走一停,仿佛这路程有好长好长。苏琼多么希望这条路能永远延伸出去,永远也没有尽头,他多么希望跟自己喜爱的男人就这么走下去呀!
路再长终有尽头,人难舍终有离别。
张宇航送苏琼上了车,脸一转朝家走去,他不敢向后看,他何尝不明白苏琼此时的心情,而苏琼坐在车上,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辆车,一扇玻璃,将两个人分到天涯海角。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张宇航没有回家,他想找人多的地方,这样心情倒能舒畅些。他径直来到二狗家。二狗家早已聚了好多人。
“张宇航,苏琼呢?”
“田书记,苏琼是谁呢?”
“我大学同学,来转转,刚才送走了。“
田书记的脸色突然暗了下来,他已经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张宇航,张宇航,你爸来了。”
聋子李递给张宇航一个袋子,张宇航打开一看,是一瓶酒,这可是当年他从家乡捎到学校让苏琼拿给父亲的那瓶。旁边不有一张纸。
“张宇航:
你再思考一下好吗?
这酒是你让我带给我父亲的,我忘了,这次,我顺便拿了回来,我思量,你还是自己拿给他吧!他这人最好这东西。
苏琼
七月七日”
“张宇航,人家姑娘要你把酒亲自送回去呢?”田泥叔道。
旁边几个人一听,都笑了。
“送就送吧,当今社会谁怕谁。”
“张宇航,若真送,可要多送点,人家可是你丈母姨父!你呀!”
“是啊!是啊!人家闺女来了,这说明可是好事呀!”
张宇航一脸窟迫,明知大家是和自己开玩笑,可自己却怎么也笑不起来,有的只是一种酸涩之感。
“田泥,田焕,别说了。”田书记的语气中有了一股子严肃的味道。田泥、田焕一听,忙顿了下来。
“咱们闲话少说,赶紧去动员吧!晚上咱们继续在这里开会。”
桂山、老枯、田泥、田焕出去了,聋子李也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二狗和张宇航两个人。
“张宇航,你呀!太孩子气了,怎么就这么犟呀?”
“二狗哥,”张宇航跪至二狗的跟前,嚎啕大哭起来。这可吓坏了后面照看孩子的哑巴婆和田家二婶,出来一看是和书记在一起,也没敢打搅,退了回去。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窝在心里那可难受。我也不想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可要三思才行。”
张宇航一边抹泪,一边点头。
“张宇航,我们也出去吧,发动一下群众思想,看能否有人愿意种植这个。”
下午,二狗和张宇航经过桂西家门时,看见停着一辆车,和上次一样,大概是兰儿回来了。二狗忙让张宇航回家去取上次西叔给的那伍佰块钱。自己摇着轮椅进去了。
二狗刚到门口,就见兰儿从门里出来。
“兰儿,是你吗?”
“二狗哥,你”兰儿跑到跟前,擦拭着双眼“怎么会这样?”兰儿哭得特别伤心。
“兰儿,你瘦了,还好吗?”
“我好着呢,你不疼吧!”
“我呀,没什么感觉,柱子呢?娃娃呢?”
“去看他爸了。”
“兰儿,你呀,可要多回来多多看西叔和西婶,西叔西婶,就你一个女儿,你两个大哥又都远,你可要常回来呀!”
“嗯!二狗哥,你呀,可别太累着,听我爸妈说,你为了咱村子的事可是操碎了心了。”
“兰儿,我也没干什么呀,咱就这么一点能力,为村子能多出力就多出力吧,我这性格你还不知道吗?”
“黑怩的事情,你可千万要想通呀,上一次看你成那样,我的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呀!”
“兰儿,是我对不起她呀,我亏欠她的太多了,她对我那么好,你说,我怎么就”
“二狗哥,妮儿姐她不会怪你的,你也别太自责了,妮儿姐她可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的。”兰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种绯红的晕圈。
二狗看在眼里,觉得这话不能在兰儿面前说呀!这亏欠也许兰儿也会有这种感受的。
正在这时,张宇航来了:“二狗哥,这是伍佰块钱。”
“张宇航,都这么帅了,听说你回村帮助二狗哥。”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兰儿姐,你比以前可更美了。”
“傻小子,在我面前还频嘴。”
“兰儿,这是你让你爹给我的钱,你拿着吧!我好着呢!”
“二狗哥,你”兰儿急哭了“你这是做什么,你对我爹娘那么好,这伍佰块钱算什么呀!”
“兰儿,这钱,你拿着吧!我这脾气你还不知道。”
“二狗哥,我不要。”
“兰儿,又耍小孩子脾气,拿着,给娃娃买点吃的吧。”
“不行,二狗哥,你看不起人,难道你我连朋友都做不成,我的东西你也怕污了你。”兰儿似乎要急哭了。
“二狗哥,”张宇航一看如此,忙说道“这是兰儿姐的心意,你就收下吧。你看把兰儿姐急的。”
“兰儿,没这意思,你在外面也不容易,我怎么能花你的钱呢?你呀,还是拿着吧。”二狗将钱递与兰儿。兰儿忙用手推了回来。
“兰儿,你这是怎么了。”听二狗那一惊,张宇航一睢“兰儿姐,你的手臂青一块,紫一块的,这是怎么了。”
“没事,二狗哥,张宇航,没事,是我不小心碰的。”
“兰儿,你和柱子是不是打架了。”
“没那回事,”兰儿强忍泪水“二狗哥,没那事,他对我好着呢?”说着,兰儿用手抹了一把“二狗哥,你别推了,拿着吧!算我借你的,等下一次我回来时你再还我也不迟。”
看着兰儿如此恳求的神情,二狗感觉再在推托,那可真是伤了兰儿的心了,那也太不尽人情了。
“嗳!柱子哥,你也回来了。”张宇航问道。“嗯!”只见柱子从东头拎着女儿过来了。
“柱子,你回来了。”二狗问道。
柱子瞅了一眼二狗手上那伍佰块钱,又瞧了一下正在抹泪眼的兰儿,头一拧,领着孩子进去了。
“张宇航,二狗,你们可别介意,他呀,昨晚开了一晚上的车,累着呢!你们不用管他。”
“兰儿,那我们走了。”
“去吧,二狗哥,多多注意身体呀!”
说完两人走了。一路上,张宇航老是追问兰儿手臂上的伤疤,这二狗那里又知道什么呢,他的心里也模糊着呢?他也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一点他心里清楚,柱子今天的表现不是很好,不像上次,好像在生气,不知他生谁的气,二狗无从知晓。
晚上,大家伙依约而到,田书记显得特别兴奋,桂山他们也是如此。
“田书记,大家反响很好啊,有了贷款政策,大家心里安了许多,都很积极呀!我和田泥跟桂西一说,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他说只要是你田书记支持的事就一定是对的。兰儿和柱子临走时也是双手赞成的。”
一听这两个名字,二狗心里又有一种颤栗的感觉。
“这人,八成是报你的恩吧!还有那田余去年转行做生意,没赚下钱,赔了,一听有这档子事,也乐意干这个。”田泥说道。
“田成也乐意,给儿子强子打了个电话,一咨询,人家说这是好事,也答应了。那田成,二狗,你不会早跟人家说了吧!”
“哦!”二狗低语了一声“余叔、成叔是党员,是和东叔一起干过来的,他们一定会支持咱们的。”
“田书记,东婶也同意了,他怕自己一个人干不过来,说可能要咱们帮忙。我和老枯当场就以村委的名义给答应下来。”
“这个应该答应。”
“桂岭婶也同意,我和张宇航一说,她也特别爽快,儿子小成上高中,她可得挣大钱,才能供娃们念书呀!再说,小成这娃学习可以,以后上大学,花销可不少呀!她希望我们能带领她们走向富裕”
“这可是开门红呀,不用请王站长,我们基本上就搞定了。田书记,我大儿子大虎也要签。”
“我也要签,田书记,不用你下任务,我们每人答一个吧,十个协议,就算有一百个也都签了。”
“行啊,我们每人一个,二伯。”田河正向这边走来。
“大家都签协议,你呢?”
“我也要签。”
“二狗哥,我们大家签就行了,你就算了吧!”
“是啊,田书记,你就歇息一下,给我们做后备指导吧。”
“那不行,”田书记笑道“你们赚了钱,我去喝西北风呀!”大家一听,一个个乐呵起来。
“田书记,看你说的,我们大家有了钱,还能不请你的。”
“那好啊,你们一个个轮换着请,那我可吃不消呀!”
“吃不消,我帮你吃,再不行还有‘吗叮灵’呢?”又是一阵子爽朗的笑声。
“田焕,我觉得,我们还是得请王站长来,还有一些具体事宜,得让村民们明白,他们要种什么,怎么种?还有就是我们提前要做些什么?”
“这个是必要的,”张宇航说道“让大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大家以后也就不会有怨言,”
“是啊!”“田书记,那我就去打电话。”说着直奔二狗卧室而去。
“田书记,这个项目很好呀,这第一年若是能打出去,那后面我们村就能上规模了。”
“这第一步可不容易呀!”老枯叔说道“这可真像小平说得一样‘摸着石头过河’呀!”
“田书记,打通了,王站长后天下午过来。”
“哦。他没说什么。”
“他让我们先要丈量好地方。就是建大棚的地方,标准,图纸上有。”
“有什么条件吗?”
“当然有啰!要向阳、避风、高燥、排水良好、没有传染性土壤疾病。”
“菜园这块地就较好,符合条件。咱们得对地呀!这一个大棚连同间隙也得一亩多,这十个就十多亩呀!”
“这倒好说,这前面的主要是咱们几家的,对就行了,北崖村上不是还有十几亩吗?过几天夏收完毕,我们明年不承包不就行了吗?”
“这倒也是,我们不用大动干戈。”
“老桂,老桂。”
“谁呀!”
“桂山,你家婆娘在外面喊你呢?”
果不自然,是桂山婆娘,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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