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原本还着急去奉茶阁的事情,直到耳畔传来熟悉的说话声,笙歌才陡然惊醒自己不是来逛园子的!
“燕...”笙歌听到了耒阳郡主的声音,虽然在围场时与其浅聊过几句,但想起轩辕煜的嘱咐,她还是宁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正要拉着身边燕喜绕开假山,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开口,便与耒阳郡主目光相接。
“笙歌?你怎么在这里?”耒阳郡主略微惊讶之后便朝她一笑,笙歌心中哀叹,终是拉着燕喜上前行礼,本想着见了礼便赶紧离开,这个念头刚起,另一个人的声音便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劈在了她的心头。
“清怜,你这丫头说是陪哀家过来逛园子,怎么自己走的这样快?”王慕瑶的声音虽是带着几分责怪之意,但更多的却是说不出的疼爱宠溺,以至于笙歌下一刻就要怀疑来的这人到底是不是她所见过的太妃。
而太妃口里所喊的清怜,应是耒阳郡主的闺名了。
“奴婢见过太妃娘娘,”又与燕喜二人行了礼,笙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王慕瑶心中冷笑,打量了她几眼之后,忽而笑道:“竟这般巧,既碰上了,便一同走走吧。”
笙歌知晓自己脱不开身,便使眼‘色’想让燕喜离开,然而身后跟着的数名宫‘女’却是紧紧跟着二人,笙歌无奈,只得低头跟在太妃身后。
此时纵使这片园子再美,她也没了欣赏的意思,前方二人走路走的极慢,笙歌有好几次都差点踩到她们的裙角,她只得放慢自己的脚步,只觉得这样走路当真是累极了。
“说来也巧,我第一次见笙歌时,还以为见到了安宁,”王慕瑶说着,忽而停下身形,楚清怜微末一愣奇怪道:“臣‘女’倒不知了,毕竟臣‘女’从未见过堂姐,也不知臣‘女’那姐姐是什么样子...”
笙歌心中一跳,之前二人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花’啊草的,怎么突然就聊到自己身上来了?
“哀家糊涂了,安宁公主当年来我轩辕国时不过十五岁的年纪,那时你怕是还未出生的,”王慕瑶淡淡一笑,睨了笙歌一眼道:“或许这便是缘分吧,终究你们还会是一家人的。”
笙歌眉尖一跳,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楚清怜却是淡笑摇头道:“太妃娘娘又来取笑清怜了...”
王慕瑶脸上‘露’出慈爱的神‘色’道:“哀家可没有取笑清怜,哀家疼你还来不及,若不是你日日陪着哀家解闷,只怕哀家被关在仁寿宫是要闷出病来了。”
“太妃娘娘哪儿的话,皇上还不是体恤您才会让你好生将养这么?”楚清怜连忙上前挽住王慕瑶的手腕,像是安抚她一般。
笙歌看着眼前好一副婆媳情深的情景,虽然没什么触动,但小小的不悦还是有的。
“想着今日你陪哀家逛‘花’园,哀家正拿了一样东西要给你,”王慕瑶说着,灵芝便从旁端上一个紫檀木盒来,王慕瑶将木盒打开,一支镶着珍稀血珍珠的凤尾流云钗呈现在几人面前。
“血珍珠!”楚清怜顿时一声惊呼,连忙将盒子推了回去:“太妃娘娘,这发钗太过珍贵,臣‘女’实在不能接下,况且这乃是凤尾流云钗,只有...只有...”楚清怜是说到最后,却也说不下去了,笙歌早已发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轻轻叹了口气,只等着她们二人继续演下去。
“笙歌,原本这东西是要给清怜的,如今皇上既先定了你的日子,在辈分上,日后清怜也是要唤你一声姐姐的,”王慕瑶神‘色’淡淡,睨着笙歌道:“这做姐姐的若是没有一颗豁达的心‘胸’,又如何为日后宫中妃嫔们立个榜样,你说是不是?”
“太妃娘娘训诫的是,”笙歌乖顺的应了一声,王慕瑶心中冷笑,嘴上却是和善道:“你也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如今清怜怎么说也是东洛国的郡主,皇上因你而推迟了联姻一事,她心中介怀难堪总归是有的。”
笙歌默默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而低垂听训的同时,亦是不断用目光提示燕喜赶紧逃出去报信,燕喜会意,眼瞅着众人的目光皆在那珍宝之上,顿时悄悄退了出去借机溜走。
王慕瑶眸光微闪,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看向笙歌道:“如今哀家这礼是送出去决计不会收回的了,但其中心结还是由你来解开的好,毕竟日后你们都是‘侍’奉皇帝的人,你说是也不是?”
“娘娘说的是...”笙歌眉尖微微拧起,见灵芝又将木盒伸到自己眼前,她微微有些疑‘惑’,忍不住看向那一脸和善笑容的太妃脸上。
“便由你亲手替她戴上吧,算是作为姐姐的豁达和接纳,”王慕瑶淡淡的说着,笙歌这才明白这些话中的含义,让她接纳耒阳郡主,就是让她在皇帝之前应下了这‘门’联姻。
她突然觉得好笑,即便她此时由她们的戏演下去又能如何?最后的结果,始终是在轩辕煜的手上。
笙歌接过这支‘精’致贵重的发钗,低眉顺目的转向赵清怜,看了看她的发髻,正寻思着‘插’哪儿好看,猛地从旁突然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狠狠的握住了她捏住发钗的那只手,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刺向了楚清怜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