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着锦,烈火烹油,总归是容易的,特别是这天子气运相关的祥瑞,哪个时候也不是少的。今日,南渊王府邸就是出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来。
此时,南渊王府邸外仍旧是霪雨靡靡的世界,一眼望去,柳黄烟绿间洇染出一派水润的景致,芳草萋萋,碧波粼粼,极是引人入胜。府邸里面,却是一片与闲淡无关的严谨肃穆的气氛。
“你说的都是真的?”冷冷睇视着躺下那略微有些兢兢战战的孩童,南渊王赵咏目光森冷,淡淡道。
那身着锦绣衣衫的孩童身躯微微一颤,却还是僵直着身躯,低着头磕磕碰碰道:“孩儿不敢隐瞒父、父王,真的梦见有一只浑身发出蒙蒙青光的鼎落在我们家,还隐隐听到一些曲乐的声音。”
虽是这么说,但这原不过是个小孩儿,说话的时候,脸色微微泛白,额间也是密密渗出一些汗珠。
南渊王看到他这模样,低低哼了一声,脸上微微露出些深思的神色,连着目光也不由得向那灵犀身上看去,半晌,才是嘿嘿一笑,冷声道:“这倒是奇了,孤都不曾做得那梦,你不过一个小小孩童,怎么会有这等梦境,仙人授鼎,莫不成……”
“王爷,切莫生怒。”边上安然坐着的王妃,一身锦绣,满头珠翠,端是雍容华贵,她本还是冷眼看着那孩童与灵犀渐渐惨败下来的神色,此时听得南渊王怒气愤然,却轻悄悄地劝说了一句话来。
她与南渊王本是少年夫妻,哪里不晓得他的脾性,最是厌弃他人欺瞒,她这一句话过来,非但不能劝阻了住,反倒能更激起几分气性来,刚刚好,也算能顺了自己的意思。因此,这一会她才对那眼中钉肉中刺的母子说出这一句话来。
南渊王的脸色本便是冷然,此时听得王妃劝阻,整张脸更是透出几分残虐的青黑色,连着口中的话也硬生生透出些血腥味来:“你便是太过柔顺宽宏了,纵得着内宅竟是除了这等杂碎事来!如是……”
边上原是听着话的数个幕僚,此时都是微微皱眉,但为首的那一个却是心内急转,琢磨出一个心思来,当下看了看那孩童,瞟了灵犀一眼,他便是长身而起,笑着与南渊王道:“王爷,这却是大喜之事,何至于此?”
这话一说,南渊王与王妃愣住了却也不说,就是那灵犀也是有些惊愕:这位苏信苏先生乃至王府幕僚中最是得王爷信任的一位,平素不偏不倚,张口不过寥寥数言,怎么这一会竟是说她的好话来?
苏信在南渊王府的地位,倒也不甚忌惮内宅的事,只不过平素不愿多言。只是这一件事,若是处置不当,多少也是场是非,在而今这等时候,于民心战场都是无益。但若有做得妥当顺利,倒也能算着一件好事,或许能……
心里既是这么想着,这苏信脸上的神色自然是笑意盈盈的。这等神色落在南渊王的眼底,他不由的一愣,说话间透出的意思还是一般,但口气倒是缓和了几分:“先生这话是如何说来,这小儿不知是听了谁的教唆,竟是光天化日之下信口雌黄与长辈,当时不孝不顺,您如何为他缓颊?”
“王爷,您不过想着这托梦于世子而不是您,多有牵强之处,却不想着这风水上却本来就是如此。”苏信脸上含笑,眼里一片精光烁烁有光。
“王爷说得极妥当,苏先生您……”王妃眉间一皱,便低首吃了一口茶,正是想说些什么,却被南渊王止住了。
“这……”南渊王心里也是有些迟疑,这等天命相关的事,他自是晓得通窍的,倒也不是不能,只是这托梦的哪里托了儿子却没了老子的,说起来岂不是他这为父的不如其子了?何况,其中的沟沟道道灵犀这等卑贱出身的哪里晓得,必定是有人唆使,他想着还是压下事来妥当。但听着苏信的话,却又是有什么道理。苏信的才干,他是尽晓得的,这要出口的话,便也缩了一分。
看着南渊王神色间颇有些动心,苏信哪里还不晓得其中的意思,当下便笑着道:“常言道紫气东来,东者,动也,东方者,阳也,日出东方,勃然自兴,乃仙家所在。这天降玄鸟,总归也是东方为妙为上,因此,托梦世子,倒也是自然而然。毕竟,府邸中,原是按着雍容正大之意,王爷居中,世子据东,这不是正当其所?”
听着这么一通话,南渊王的神色越发得好了,虽还有些将信将疑,但想了想,还是挥了挥手,冷冷看了灵犀一眼,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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