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有好生之德,玉醐的手保住了,身体其他地方也并无大碍。
角落燃起的篝火渐旺,巴毅搬来两个木头墩子彼此坐下,然后抓过旁边的劈柴柈子往火里添加。
他默不作声,玉醐更加紧张,瞅着那红堂堂的火苗,小心翼翼道:“将军为何不问我跑出来作何?”
啪嗒,巴毅丢进火里一根劈柴柈子,淡淡的:“过年了,你是该去看看你父亲。”
柴火哔剥有声,突然飞溅起的一点火星落在玉醐手上,她急忙一甩,又把手缩到身后,猛地看去他:“将军都知道了?”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火堆,头上的皮帽子已经摘下,光洁的额头给火光映得铮亮,浓眉似利剑,双目如闪电,高耸的鼻梁,棱角清峻的嘴唇,鸦青色的锦缎长袍翻着油亮的黑狐毛,俊朗之人,穿白即潇洒,着黑即深沉。
雪终于停了,明晃晃的太阳钻出云层,又投到蕈房内,幽暗的蕈房亮堂起来,更兼这堆火的作用,也暖了起来,他语气轻忽:“我可以装着不知道,你也不要对其他人讲,这对你对你父亲,亦或是对我都好。”
罪臣之女,是隐藏得越深越好,玉醐谢过,可是有疑问:“将军为何装着不知?我的意思,你可以把我赶走的。”
巴毅极短的一笑,似乎有点很勉强:“你喂马就不成,但医术精,留下来用得着。”
玉醐半信半疑:“仅此?”
巴毅侧目:“不然呢?”
玉醐忙低头躲开他的目光:“只能是这个原因。”
这个原因让她可以留下来,其实已经是上天眷顾,能够近距离的陪伴父亲,也有机会慢慢想办法救父亲,不然,流放之罪人,除非死在流放之地,否则是不能离开的。
暖和得差不多了,巴毅道:“行了,咱们走吧。”
玉醐忙问:“去哪儿?”
巴毅笑了:“我若让你回客栈,你一准不肯,所以我送你去营地。”
玉醐心里分明是欢喜的要命,嘴上却道:“将军说过,将军说话就是军令,若将军要我回客栈,我岂敢违抗军令。”
巴毅立即道:“那好,咱们回客栈。”
玉醐傻眼了,瞬间有了借口:“可是方才将军已经下令去营地,岂能出尔反尔。”
巴毅哼的一声笑:“伶牙俐齿。”
二人出了蕈房,玉醐看着老张,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一匹马,两个人,男人和女人,将军和马官。
巴毅已经翻身上了马,垂头看着兀自站在那里的玉醐,问:“你怎么不上来?”
看着对方坦荡的样子,玉醐突然觉着自己的想法有点龌蹉,于是来到马下,却不知怎么上去。
巴毅俯身一捞,就把她带上了马背,放在自己前面,然后双臂绕过她抓住缰绳,开口发令,老张腾跃而去。
一路迎着暖阳,巴毅不曾开口,玉醐更不敢作声,紧张得周身快痉挛,待到了营地下马时,人噗通跪在地上。
巴毅一只手拎起她,道:“速去速回,我在这里等你。”
玉醐转身想走,巴毅追加一句:“这是军令。”
玉醐撒腿就跑,噔噔跑到营地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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