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瞧,我们走到了世界的尽头,我想,当我再见艾许的时候,他一定会…”
庇卡底人单纯的只舒放着自己心情的激动,但他话语讲了这么一半,已经骤然注意到了奥斯科那灰暗下来的神色,也骤然回想起了过往的惨痛回忆,他不由失落的想到,他这一生还是否能重见到他的朋友艾许?就如同他的先生在生命走到尽头之前,是否能弥补那友谊的裂痕?这是一个沉重的让人不愿去思考的问题,对他是如此,对他的先生恐怕也是如此。
“总有那么一日,我保证,亲爱的兰斯杰,总有一日,您会再见到卡利德先生,然后,您就可以和艾许先生畅所欲言,讲您所有想要讲的,所有值得夸耀的事情,而我呢,我将这种可能埋藏在了灵魂的最深处,除非谁能彻底的摧毁了我,否则,那些亏欠的,就总要偿还。”
奥斯科目注着庇卡底人的表情由欢乐向哀伤转变,他就觉得,这全然是出自于自己的原因了,假若庇卡底人不是跟随着自己,那么,他想必就会有个安定而快乐的生活,而不是漫无目的在大陆跋涉,从南到北,旅途的收获只有两种:艰辛与哀伤。
“噢!这世界谁有能摧毁您?只有您自己能摧毁了自己,而我呢,我又绝不允许这件事发生,所以,我现在就在您的身旁,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您的话语就是我的指引。”
庇卡底人的眼圈一红,就准备掉眼泪,这也算是他最坚强的表达了,他一贯讨厌自己泪腺太过发达,就总不能表现出铁汉绅士跟班的一面。
“您是个好跟班,真的,我记的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称赞您,但现在,我还要再讲一次。”
奥斯科看着庇卡底人那发红的眼圈,十分生怕自己在情绪跌宕之中沦落成和自己跟班一样脆弱的人,所以,他深呼吸着,赶忙用这句话语为这伤感的话题作了结尾。
“您是个好先生,大半的时候是,小半的时候…但不管如何,我敬佩于您,也信赖于您。”
庇卡底人也赶忙说了句玩笑话,来遏制那该死的泪腺,他的身旁还有一位女士的存在,他又怎能接受让女士看到自己只是讲了几句话就泪流满面的丢人景象。
“那么,继续上路吧,我看过不了两天,我们就能抵达止步之城了,而我们也需要真的停止这旅行的步伐,好好休息上一段时间了。”
奥斯科讲着这句话时,主仆二人都明白这句话究竟是讲给谁听的,至于安诺是否知晓,就只存在于她的心底了,待两人重新返回车厢里之后,庇卡底人又看了看那巍峨的连弥斯山脉,就也将自己塞进了驾驶座位的“铠甲”里。他心里倒是对自己先生的最后一句话中的一点持有不同的意见,他认为,别说两天,能在四天之后抵达止步之城就不容易了,当然,这不同的意见也只存在于他的心底,他是不会讲给谁听的。
庇卡底人的预测还是太保守了,四天的时间过去,那巍峨的山峰倒是瞧的更清楚了,可是,马车也行驶的越来越慢了,奥斯科开始有点后悔没有听从那些有经验的依雷旅者的劝告。假如他换上一个安装了雪橇的简易马车,那么,就绝不会陷入如此的景况。但是,雪橇马车上无法安装小火炉,御寒的功能就完全不能提供。那些依雷的旅者想必早已习惯于露天在雪地里驰骋的感觉,但对于异乡的旅客来说,受寒的痛苦应远远大于行程过慢的痛苦。
于是,马车几乎以一日十公里的速度向前苦捱着,这还得计算上夜晚的时间,因为在这冰天雪地里,人能休息,但马却绝不能休息,除非燃起一堆火取暖,否则,当马匹的腿长时间的陷在积雪里,其能导致的结果只有一种,也就是马腿被冻坏。
对于这两匹陪伴了三人整整一个多月的伙伴,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但不可避免的,人和马之间已经存在了一种感情,无论是奥斯科还是庇卡底人,甚或是安诺,谁都不希望在旅途抵达终点之前,将这两匹尽忠职守的伙伴抛弃在半路上,所以,即便路途再过艰难,奥斯科和庇卡底人也从不吝啬在马匹疲惫时,刨出几个雪坑,用温热的水擦拭马腿,来做必要的呵护,并提供最好的黄豆食料,来给两匹马重新注入前行的活力。
在第六日,当前路出现一个宽广无比的湖面时,止步之城已经遥遥在望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