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穿越的人,总会在恰当的时候记起本尊的故事,拥有她的记忆,获得新生。
安如睁开眼。疲惫地睁开眼,大梦初醒。动了动身子,发酸发困的难受,闭上眼重新慢慢提起一口气,再次睁眼,猛地身子一抖——
另一张脸就在眼前。
“你醒了?”繁生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忽而眼睛一亮,激动得抓住她瘦小的双肩,颤抖地问,“你醒了是不是?你醒了是不是!”
安如被吓到了,苍白的面庞越发不禁,张了张嘴,却喉间一堵,什么也说不出来,顿时心中慌了:莫不是变成哑巴了?!苍天!
繁生这时转过身偷着抹了抹脸,回头才瞧见安如的孱弱,立刻乱了手脚,大声急唤凤章进来,搓着双手连碰也不敢乱碰。箴儿同末蕊早被繁生的喊声惊醒,正泣不成声地跪在远处看着如夫人,看着如夫人睁开眼。
凤章大步跨了进来,不由分说拨开碍事的男人,直接把在安如手腕上,捏着没有胡子的下巴眯着眼,忽而嘴角咧开大大的笑意,“成了!”
繁生摇摇晃晃地扑了过来,揪着凤章的领口狰狞道,“什么成了,她怎么样,好不好,什么叫成了?!”
凤章拿手掰开繁生,无奈地冲末蕊二人道,“只能进软食。”
说着,重重叹了口气,看着魔怔了一般的繁生,“你在这样下去,她活了,你也就快过去了——不是我提醒你,没有你,你让这女人怎么活下去?”
安如心中翻了个白眼,不理会。继续装死。
又听他说,“她还很虚弱。”
听了这句放下心,安如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深深呼吸着空气,睁开眼,又瞧见那个男人一脸惊喜的样子。多看了几眼,比上一次看见的精神了些,嗯,胡子剃干净了,头发梳整起了,连眼神都神采奕奕的。
又闭上眼。
听他说,“你醒了啊。”
“你……饿不饿?”
“我……喂你,吃些东西,好不好?”
“你看,这个粥,你最爱喝了……你还让我每天早上都喝,涵哥儿也喜欢……”声音渐渐小,渐渐无力。
安如睁开眼,看他垂下头。心微微一动,慢一些,用尽力气,没想到很容易就点了点头,也松了口气,这身体总算能动了。
繁生瞧见她有了反应,还点了点头,赶紧让末蕊把温着的玉田碧粳粥端上来,小心舀了一勺,放在嘴里尝了尝温度,然后笑了,小心翼翼地将那调羹送到安如口边,“乖,张口——”
安如吃了一小口。
一碗粥很快就完了。
安如还直勾勾地盯着那小碗,一副悲凉的模样。
繁生摸了摸她的脸,宠溺道,“乖,待会儿再吃。”
安如看了看他,闭上眼,慢慢消化。
繁生的脸立刻黯了下去。她不对自己笑了,也不说话,她还恨自己么……也好,能恨,也好。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吩咐末蕊好生看护,才起身来至外间,又仰面躺在睡塌上,双手背头,不知想些什么。
一连好几日,每天的粥都不一样,五谷的,枣仁的,蔬菜的,瘦肉的,一日日吃的安如心情越来越好,睁眼听繁生说话的时间越来越长。包括看床上会爬、会坐、拉着繁生的手还会站起来的涵哥儿。
仿佛世界上只有这些了。
一个男人,一个小孩儿,几个贴身婢女。
“今天我要出去一会儿,你要乖乖吃饭,要听箴儿的话按时吃药——要不然明天不让涵哥儿过来!”
安如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才扯出一抹久违的微笑来——
“你,你笑了?!你在对我笑?”繁生猛然激动起来,捧着安如的脸,欣喜难以自抑,口不择言,“你笑,你不怪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走开!”安如拿手一挡惊吓地脱口而出,身子往床内一缩,听见那声音沙哑难耐,竟是浓浓的惆怅。
繁生身子一僵,双手停滞了半刻,缓缓抽了回来,垂丧地自嘲,“你还怕我,呵呵,你还怕我……”
安如盯着这个仿佛丧失了一切的男人,慢慢张了口,试着发着音,那声音清醒了一些,又咳了咳,繁生赶紧反应过来,帮着平复胸口,急得就唤箴儿过来,且安慰她,“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没事的,都会好的!”
“我……”
繁生立刻不说话,听她。
“你……”
“我在,我在!”繁生紧紧握着她的手。
安如漠然看着他。“你是谁。”
这是个很久远的问题,初次见面,你是谁。
我是谁。
你,你,你,你们都是谁?
其实,好简单,我是你的男人,你是我的女人。
繁生只是哽咽,说不出口。她那么疏离的神色,她不说不笑不计较,她受惊、害怕、不敢多看。她问,你是谁。
有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响起,又从哪里落下:繁生,你要失去她了。
繁生颤抖着,看着床上的她一脸迷惑等待答案。慢慢从床上站起,看着她,慢慢走开,出了门。不敢看她。
安如静静看着那个男人从激动,到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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