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宝石陈列馆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进来！”尤娜说道。

    门开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丁克认的姐姐，夏尔山地的内务总管艾琳达。之前她除了处理蔷薇城堡和橡树城堡的仆从的调配工作，就是在人手不够的时候负责夏尔山地的官方接待工作。

    艾琳达的工作能力也许不强，但是她做事非常认真，而且勤奋好学。维兰瑟正是看重她这点，在夏尔珠宝行组建之后，将她暂时调配到这里，目的是为了训练她，以便日后能以领主姐姐的身份派驻厄尔克大草原。

    地精商人罗马里奥作为夏尔山地经济联合会在厄尔克草原上的负责人，虽然得到了半人马的认可，但是在巴图等人的心目中，一个地精商人当他们的领导者始终有些不情愿，因此在接到消息之后，维兰瑟决定派驻这位小姐前去。

    “什么事？艾琳达小姐。”不等丁克说话，尤娜就问道。

    艾琳达朝丁克微微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见礼，显然有要紧事要说。“多米尼克先生派人来说，贾巴尔先生参观了珠宝行的宝石陈列馆后，一再要求拜见我们的领主大人。”说完，她将目光落在了丁克身上。

    “看来，这位贾巴尔先生已经被我们的宝石给镇住了！”尤娜笑了起来，“那么，领主大人，您是不是……”

    丁克摇摇头，结果尤娜的话头：“那倒不必。我只是希望这位先生能以大局为重，和我们冰释前嫌。”

    “您是打算和这位宝石大王合作经营宝石？”

    “不完全。”

    “那么是……”

    “我希望能借助这位先生在南方的威望，将我们的宝石向南方五郡进行倾销，也来它一场价格战！”丁克毫无顾忌地说出了他心中的盘算。

    “和南方五郡？！”尤娜眼中闪耀着一丝迫切，进一步问道，“嗯，夏尔山地完全有这种能力。那么，请问领主大人是要亲自操刀吗？”

    显然，丁克提到的价格战让这位夏尔珠宝行的负责人颇为兴奋。这也难怪，虽然金色平原上那场声势浩大的珠宝价格战并非夏尔珠宝行主导，但是北方珠宝商会手中的武器确实是由夏尔珠宝行提供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北方珠宝商会只是借助了夏尔山地的一点力量就大获全胜了，那么如果是夏尔山地为主导，结果又会如何呢？答案对这位夏尔珠宝行的负责人来说，是非常感兴趣的。

    作为夏尔珠宝行的负责人，尤娜在心中早就憋着一股劲，渴望到夏尔山地以外的地方大展拳脚，而不是窝在这里，过这样千篇一律的生活，混吃等死。

    来这里的珠宝商人都是冲着夏尔珠宝行脸颊的宝石来的，跟她尤娜似乎并没有太大关系。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显现不出她的作用来。

    甚至她连续几天不出现在夏尔珠宝行，所有的事情都会照样井然有序，完全不必担心出什么纰漏。她这个负责人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摆设，这显然不是尤娜希望的。

    不难理解，在尤娜和威廉的心中，对夏尔山地是充满感激之情的。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考虑如何报答丁克等人的恩情。别的也许不敢保证，但是对于用夏尔山地的珠宝占领整个大陆的珠宝行业，尤娜是极其有信心的。

    她相信丈夫制造的宝石的品质，更相信夏尔山地在宝石方面的生产力。

    因此，丁克一提到要将宝石作为武器对南方联盟来一场价格战，尤娜就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了。

    皮尔斯一开始还没有明白丁克要干什么，但是听到尤娜这样说，再结合之前提到宝石大王贾巴尔在金色平原上的珠宝店调价的事情，他已经隐隐猜出丁克想要干什么了。

    “领主大人，你是要让南方的经济出现紊乱？”

    “最好是崩溃！”丁克淡淡地说道。

    “虽然海族对宝石的需求很大，但是……”皮尔斯有些犹豫。海族不是傻瓜，一旦注意到夏尔山地的这种企图，肯定会立即作出回应。与海族正面交锋，夏尔山地恐怕还不具备这种实力。

    “对，您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丁克当然知道皮尔斯要说什么，于是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但是，即便不能达到我们想要的目标，至少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廉价的宝石在南方赚取大量的现金。打仗，没有钱可不成！

    “夏尔山地多出一个铜板，就等于联盟多出一个铜板，而我们的对手，南方联盟就会减少一个。两相比较，我们始终是获利的一方。既然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最好再设法获取粮食！”很快，皮尔斯便理解了丁克的企图，他进一步建议道，“我可以通知联盟，即便是将这些粮食就地销毁，也要让南方出现粮食短缺。冬天来临之际，看他们整么熬过去？”

    “是个好主意！”丁克对皮尔斯的建议非常赞同，“虽然饥荒来临，最先受害的是南方的平民。但是相对于整个大陆的稳定来说，必须做出选择！一旦饥荒出现，本来就不稳定的南方肯定会出现暴乱，到时候联盟就能重新夺回原有的土地。”

    皮尔斯并没有注意到，说这话的时候，丁克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显然，这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是暂时不能让这位联盟观察员知道的。

    丁克已经预见到，联盟如果真的重新将战线推进到月落要塞以北的话，将会因为无险可守与南方叛军进行长时间的拉锯战。这种拉锯战打的是经济实力，谁能为军队提供大量的军需物资，谁能提供最先进的装备，谁就能在混战中占据优势，从而最终获得胜利。

    丁克还没有狂妄到认为凭借小小的夏尔山地就能左右整个战局，但是只要战火不会北移，夏尔山地就有充裕的时间做准备。

    为了对付海族，维兰瑟将古代魔法战争时代出现过的魔能大炮的设计和制造提上了日程。若非制造魔能大炮，也不会耗费大量的精力进行宝石升级术的研究。可以说，夏尔珠宝行的这些宝石一开始只是在实验环节产生的附带产品，并非主要的研究方向。

    魔能大炮的实质就是用魔法水晶提供能量，发射出带有爆炸性的魔法炮弹。这种魔法炮弹主要是以易爆且威力巨大的雷石为原料，里面还加入了不少带有负面效应的魔法药剂，只要沾到，即便不立即身亡，也会因为出血、诅咒等负面效果丧失战斗力。

    正是因为魔能大炮的威力巨大，杀伤力强，可以反复使用，而成为古代神大战时期人类魔法师对付魔族大军的终极武器。

    但是，使用这样威力强大的武器是需要付出极为高昂的代价的。无论是雷石还是带有负面效应的魔法药剂的成本都相当昂贵，因此每一次炮击就等于一次巨大的资金消耗。

    然而，魔能大炮现在还处于试验的初级阶段，要付诸实际还需要一段时间。最重要的是，雷石这种矿石在大陆上的储存量相对较小，要应对未来的战争，还需要更多的储备。这就需要耗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幸好从厄尔克草原传来消息，在那里发现了一些蕴含雷石矿的区域，维兰瑟已经派遣歌妖兰黛带着她的族人奎克族的探矿师一起赶赴那里了。

    奎克族的特使果然按照约定，在拿到他们心中的圣物之后，留下了几位探矿高手，以便帮助夏尔山地探明地底深处的矿藏。

    与穿山甲类似的奎克族能够到达炎魔居住的深处，那里是地精和哥布林都不能到达的区域，夏尔山地正好需要这样的帮手。至于挖矿的事情，则可以交由骷髅矿工一力承当。这些既不需要工钱，又不消耗粮食的免费劳动力实在是在地底深处作业的最佳选择。

    地底的环境恶劣，高温熔岩，偶尔出现的坍塌，以及未知的有害气体，也只有这些没有生命的骷髅矿工可以胜任了。

    为了防止因为塌方之类的意外情况带来的骷髅矿工的损失，特别对这些骷髅矿工的易碎的躯体进行了特别淬炼，使得它们的躯体强度大大增加，即便是遇到塌方之类的情况也不必担心，只要将埋在地下的它们重新挖出即可。

    然而，即便是有了这种免费的劳动力，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矿石原料，但是制造魔能大炮仍然是一项艰巨的工程。它的特性决定了它无论是制造还是使用耗费的金钱都是天文数字，因此不得不用人工合成高等宝石的方式来赚取建立魔能大炮生产线的庞大资金。

    在索兰妮的建议，维兰瑟没有按照她开始的计划，将那些合成的宝石全部投放市场，而是非常注意这些合成宝石在市场上的投放量。有些特别巨大的精品宝石根本没有拿出来，往往是直接切割成小块的宝石。

    前面说过，如果市面上突然出现大量的精品宝石，那么就容易造成宝石大规模的贬值，进而使得钻石币贬值，造成经济危机。

    魔能大炮的生产刻不容缓。当夏尔山地能够建立起魔能大炮的生产线，那么即便是海族放弃既定的方针，直接走向前台，对整个大陆开战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现在丁克要做的就是尽量拖时间，延延迟联盟和海族决战的到来，利用这段对抗的时间为建设魔能大炮生产线筹集足够的资金。

    作为丁克来讲，他更希望联盟和海族的代理者南方叛军来一场旷日持久的军备竞赛。那么，最大的获利者势必是他的领地。

    听到丁克的策略，皮尔斯非常赞同。因为联盟存在一天，他和白兰度对夏尔山地的作用就不会改变。否则，一旦联盟瓦解，他们还实在不知道能够为夏尔山地做些什么。因此，从内心来讲，皮尔斯是非常希望丁克能设法维持现在的状态的。

    他说道：“真是绝妙的主意，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夏尔山地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那么，皮尔斯先生，与贾巴尔先生接恰的事情就由您来负责，您意下如何？”

    “我？”皮尔斯显然没有想到丁克会派给他这样的任务，不免有些惊奇。

    照他想来，与贾巴尔接洽的事情即便不交给尤娜负责，至少也应该交给负责接待的多米尼克。无论是二者中的哪一个，似乎都比他来得合适。

    当然，惊奇归惊奇，几乎是一瞬间，皮尔斯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接受丁克的任务，并竭尽所能地去完成它，以证明他皮尔斯并非什么也干不了的。

    皮尔斯的反应在丁克的预料之中。他笑了笑，提醒说：“我的顾问先生，您是不是忘了您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了？对，您现在可是夏尔珠宝行的销售顾问，因此我想，没有人比您更胜任这项工作了。”

    然后，丁克又转过头来问尤娜：“尤娜大姐，您说呢？”

    “对，皮尔斯先生，我想，我们将会合作地很愉快！”一边说着，尤娜向皮尔斯伸出了右手。

    “好吧！”皮尔斯说道，“既然领主大人如此信任，我自当尽力而为。”

    皮尔斯再次躬身致礼。他不再称呼丁克为子爵阁下，改称领主大人，这表明他准备为丁克效劳。不再是合作者，而是以下属的身份。

    然后，他伸出手，与尤娜紧紧握在了一起：“尤娜小姐，祝我们合作愉快！”

    皮尔斯的表现让丁克极为满意，他热情地拉起皮尔斯的手：“走，我们一起自去见这位先生，以表明夏尔山地的诚意。”

    “但愿这位先生已经消除了对夏尔山地的敌意。”尤娜笑着说道。

    “怎么讲？”丁克立即停了下来。

    尤娜说道：“虽然他没有明说，只是让夏尔珠宝行为他那些样品估价，但是我们发现，他带来的那些所谓的样品其实全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宝石。除非这位先生同样掌握了宝石升级术，否则，像这种成色的宝石，恐怕需要耗费大量的心血才能收集到。”

    “照您这么说，宝石大王这是带着奇珍和我们斗宝来了？”

    “正是！”尤娜点点头，“在金色平原上那场宝石价格战，他输得很不服气。根据梅丝小姐的情报处送来的情报，贾巴尔之所以短时间就退出了金色平原，并非他真的承认失败，而是因为别的原因，他不得不抽身离开。”

    皮尔斯当然了解南方的局势变化，当即接口道：“他是因为觉察到南方局势不稳，即将生变，因此不得不腾出手来处理南方五郡的产业，将这些财富尽快转移。所以才给人一种，宝石大王的珠宝被夏尔山地的宝石压倒了错觉。而他自己却认为，这并非是他真正输给了北方商会。”

    “是的，您说的对。”

    “哎，我倒是有点同情这位不明真相的先生了。其实就算跟得上又如何，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战胜夏尔山地的宝石的。无论是品相还是数量，夏尔山地的宝石肯定都稳操胜券。现在来斗宝，不是自讨没趣吗？”

    “那也未必！”丁克笑得高深莫测。

    “您的意思是……”

    丁克笑笑，没有回答。“好吧，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

    于是，一行人朝位于夏尔珠宝行后面的宝石陈列馆走去。

    夏尔珠宝行的宝石陈列馆是对外开放的，只要是与珠宝行做过买卖的珠宝商都有机会成为这里的参观者。

    宝石陈列馆里面的宝石全部是从宝石研究中心的生产线上下来的人造宝石，全部是特级品。少数经过打磨，制成饰品的备受追捧。

    且不说宝石本身的价值，就是工艺就足以让这些珠宝商情愿出高价收购。然而，陈列馆的宝石并不对外销售，只是作为样品存在。可以说，它已经成为了夏尔珠宝行实力的一种标识，是夏尔山地财富的象征。

    这些宝石仍然沿用了夏尔珠宝行的评级法，降低一级为其定价。不过即便如此，这些比普通宝石大了好几倍的人造宝石让这些参观者啧啧称叹。

    有幸进入此地的珠宝商无不是见识广博的宝石专家，与各种精品宝石打过交道。但是在这里，他们引以自豪的那些“见识”变成了一种笑话，一次次地被眼前的奇珍异宝颠覆。

    且不说因为带有魔法属性而价格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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