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守军实在顽固,硬是将缺口堵住,恰逢岳州军半渡,无奈之下,联军这最好一次机会就错失了!”
齐骏疑问:“那为何不再用‘大将军’继续轰击城墙?”
秦三友苦笑:“一来鹤坂城墙坚厚,轻易轰塌不得;其次他城内专门有一拨‘堵漏军’,哪里城坏了,只要一晚上,缺口就能堵住;最关键的还是咱们自己,**和弹丸造价不菲,不能像不要钱似地狂轰乱炸,真要是那样玩,用不着岳州桓桦,我们自己就把自己吸干了!”
齐骏点点头,又沉思良久,忽而起身,举杯遥敬两位统帅。“齐骏不才,有一拙计献上,望二位大帅采纳。”
“是何计策,快快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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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骏贴了满脸大胡子,云非雪换了男装,戚七郎仍是本来装束,一行三人向东湖安步当车。
依着他们的身手,趁夜翻入鹤坂城并非什么难事,不过既然有可以以假乱真的大宁通行证,堂堂正正走城门进城不是更方便么。
他们是趁着中秋节的时令进的城,拉了一车肉干贩卖,远远地从城东盘镇渡江,兜了个大圈进入鹤坂唯一开放的东城门。
肉干很快脱销,中秋节也过了,他们却不急着走,其实他们就是要留在鹤坂,因为齐骏献的计策很简单很粗暴——刺杀鹤坂军民的防御领袖许去顽。
只要能成功混入鹤坂城,只要能查到许去顽的行踪,只要有合适的机会,无论是齐骏直接刺杀,还是云非雪下毒,许去顽都难逃一劫。
关键是几个“只要”都能满足。
第一个“只要”是混进城,在联军外围细作的安排和伪造文书的高手帮助下算是达成,现在他们的目标是第二个“只要”——查到许去顽的行踪。
若是许去顽只在城防和内府之间两点一线,即便齐骏有三头六臂,也得筹划个万全之策,谁成想只这么一打听,便得到了一个“许公子常去东湖”的消息。
东湖是雾岸听雪的代称,鹤坂人嫌四个字麻烦,但凡是到雾岸听雪消遣的,都讲是“上东湖”。那雾岸听雪是哪里?齐骏这么一打听,连带着云非雪、戚七郎,三个人都狠狠地拧起了眉头。
当然,拧得最狠的肯定是齐骏,他这张脸只要一在雾岸听雪出现,不久后等待他的必定是鹤坂的官军,而这只是外在的不利因素,最关键是他的内心,他还没有从对遴甄坊的愧疚中走出来,进去了难保不露馅。
云非雪稍好一点,她只是愁齐骏和自己要不要去,若叫戚七郎前往,能不能顺利探好路子,计划能不能顺利执行。
只有戚七郎傻乎乎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一脸苦相。
思来想去商量了再商量,齐骏最终拍板,该面对的一定要面对,该负的责任一定要负,比起联军大计,自己的愧疚暂时放一放,况且这次去也不是对雾岸听雪不利,仅仅图谋许去顽罢了。
因此三人才有如此装扮。
雾岸听雪经过这些时日的经营,已红火得不亚于当初之于钟玄,别的不说,单就名门大户开始向里边推送年轻女子这一点,已可看出其在鹤坂的影响力了。
现在的雾岸听雪分内外院,外院有三,酒楼、客栈、胭脂铺。内院仍是观赏表演的。
黛桐沿袭了周柔的规矩,内院非富贵者不得进入,不过在其高起的三层酒楼和客栈上层,可以遥遥观望到水榭,虽然声音听不真切,不过所有表演都可尽收眼底,是以一入夜,酒楼客栈二三层临湖方向间间爆满,令寻常百姓也可稍饱眼福。
齐骏一行人没有丝毫身份,只能拿钱砸,好在联军是不吝惜金子的,在一人砸了一根金条后,引路婢子将三人引到了靠东边角的一座小凉亭。
这亭子一半压水一半压岸,再往前还有十数座亭子深入水中,尚有三五座空着,戚七郎不大乐意地问:“那前面还有空位,为何不将我们引到那边?”
引路婢子掩嘴浅笑:“回这位爷,前面那些都不是花银子买的,乃是给鹤坂城各级官员留的座,因为咱是新客,所以请到了东边,等成了老客,奴家定当引客人们到西边。”
戚七郎好奇:“西边有什么好?”
婢子答道:“那边靠着制香师近呀,色声香以那边为佳。”
齐骏突然问道:“既然西边好,为何给官家留的位子在东边?”
婢子一笑:“这客人就不懂了吧,东边幽静,闲人少,一适合私聊商谈,二适合……”
她故意停顿,把两名男子的好奇心勾得足足的。云非雪做了遴甄坊多少年的邻居,自然知道其中关节,她酸溜溜道:“二适合谈情说爱!”言罢瞟了齐骏一眼。
齐骏脸上一红,赶忙捏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