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原骑兵是方山公石立胥**出来的重骑兵,数量虽不多,但人马均是重装,合起来超过千斤,作为突击闯阵利器,对阵普通步兵或轻骑兵可谓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八百只红原重骑的马蹄扬起漫天尘土,震得地面上小沙粒不住跳动,马队横来竖往,气势如虹。重骑兵无弓无箭,只有一根长长的重戟,他们也几乎没有什么复杂招数,无非是借着马速与惯性突刺斜劈,即便如此,已令观者心惊胆战。
随后上场的是靖宁军最精锐的狼纛骑兵,旗手高高挑着灰白色的狼皮筒子,狼皮随风飘荡,似乎一只飞狼活了起来。
旗手身后,三百狼纛手捧三眼火铳松缰徐行,有不懂行的百姓嘀咕:“都说狼纛甲天下,这慢悠悠地看上去也一般,要真和红原重骑兵交锋了,我看讨不到好去。”
一旁惹恼了一个人。
“你们这些草民懂些什么,骑兵分轻重,重骑突击,轻***,这是在演武场放不开速度,要放到草原上再看看,重骑连狼纛的马尾巴都摸不着。狼纛用的是什么?火铳!开碑碎石尚且有余,击碎个把盔甲不在话下。重骑追不上轻骑,轻骑却可以轻松地在重骑周围穿插,重的够不着轻的,轻的却可以轻易打到重的,打完了就跑,你说哪个更厉害?”
邵尽秋动不动就在那里“指点江山”,常余简直烦透了,想用新学的御金术整治一下他的“夺妹之恨”,但单上善“不准擅用”的警告却时时在心头勒紧,此刻这家伙又在竹声面前臭显摆军事知识,气得他直瞪眼,要是留了胡子的话,胡子也要气吹起来了。
忽而灵光一现,常余向身后四周打量妥当,邪恶地笑了笑,借口出恭,暂时离席。
不一会常余回来,也不瞧邵尽秋和竹声,安安稳稳坐在席上观看狼纛演武。
此刻狼纛正在进行火铳射击,像过年放爆竹一样热闹,骑兵走马灯一样边骑边射击,海子西岸竖的皮筒靶子在枪弹之下摇摇欲坠。
忽而看台左后方一阵骚乱,一大群人推推搡搡往前挤,边挤还边叫嚷:
“我的邵郎你在哪里?”
“邵郎,邵郎我来啦!”
“前面的让让开,别挡着老娘的路!”
“你挤什么呀,就你长得这模样不得把邵郎吓坏了!”
“你倒好,胖得路都走不顺畅,指望邵郎瞧你一眼么?”
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往前使劲挤,一看就是西坞酒楼歌坊里的牌头,原本站在前面的百姓推搡着叫骂着,不一会小孩子也哭起来了,有不少咸猪手趁机往肉厚肉软处挲摩,乱七八糟简直糊成一锅粥。
靖王正在观赏狼纛演武,忽然听到侧后方骚乱,急忙喊督军将官前去查探。
将官带着一彪督查兵赶到骚乱现场时,二十几个姑娘已经将邵尽秋团团围住,假胡子也撕掉了,一个个揪袖子拉手抱腿地揩油,搞得邵尽秋好不狼狈。
大兵毫不客气,马鞭一举,百姓再挤也让了条路出来。再将花朵们并邵尽秋一起哄赶了出去,警告不得再进场观礼。
即便邵尽秋想再观礼,那群鲜花们怎么容得他走掉,对她们而言,江南第一才子可比乌烟瘴气舞刀弄枪好看多了,一发儿将他拥搡进了西坞。
常余笑得肚子疼,竹声似是解脱又似是埋怨:“是你干的吧?”
“不可说不可说!”常余揉了揉酸硬的双颧,把手一伸,“再进来坐会吧,站也战累了!”
竹声把小手摇得小扇子一般:“我可不再进去了,不想瞧你们这些‘官老爷’发威!”
经这么一闹,百姓们对狼纛的骑射也没看齐全,囫囵看了个冲锋的结尾,场上收队,未等黄尘落定,另一个小队上了场。
这伙小队共五五二十五人,人人身穿红衫头扎红斤,手中长短利钝各式兵器五花八门,五人成一梅花小阵,五小阵又成一梅花大阵,正是当日在樾阳侯府围攻缪成的寒光阁死士。
梅花大阵摆好后,从另一个方向闯上来横十竖十的百人方阵,百人方阵各个着蓝衣扎蓝巾,兵器是一色的长枪大刀。
蓝队将红队包围,杆杆长兵冲内,演习围剿。红队梅花小阵带动大阵,转着圈互相配合着突围起来。
之前的步弓骑三军演练,练得都是行军布阵,有阵势的看个整齐,没阵势的百姓根本看不懂,什么招式套路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几下十几下,可谓枯燥。
而这一场演练却是地地道道的近身搏击,寒光阁死士各种套路各种招式看得百姓目不暇接,一个个走高窜低闪转腾挪,这可比街角打把势卖艺的厉害多了,场外登时潮水一般响起喝彩。
谌卢本应坐在观礼台的,但他今天有任务,便坐在了演习等候区内。
冷兵器比之热武器的威力逊色太多,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弱点,叫冷兵器的指挥者极大地发挥出人体的潜能、人与人之间的默契、优势与劣势的互补。因此他怀着一颗参研与欣赏的心观看紫星人演武。
场上蓝队人数虽占优,但无论从武技、阵法还是配合程度上都差红队太多,梅花阵转齐五圈,已有半数蓝衣兵“死”在了地上。
阵法一开,阵内人也不容易轻易控制,渐渐地,红队将剩余的蓝队逼到了看台右角,约莫“梅花花瓣”再转几周,蓝队便要“全军覆没”。
也不知是打得兴起还是失误,红队中一名使铜棍的大汉一个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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