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四周遮瞒了黑幕,只有最中间的一小孔能够辨识物体,通过这个小孔,靖王认出了爱妻游云。
嘴里又苦又酸,强忍着将药汁喝下肚去,眼睛虽然没有好转,但听力却恢复了,爱妻正在耳畔轻声呼唤。
靖王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游云稍稍放下心来,她遣退仆人,静静陪着夫君。
“你可吓坏大家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病了?”
靖王无力地笑了笑:“连日操劳,许是心血不足,小小昏厥,不碍事的!”
“小小昏厥?”游云薄嗔,“你知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了七天?”
“七天?”靖王猛地睁开眼睛,视野短暂地一阔,重又缩成了一个孔。“怎么那么久?我得了什么病?”
游云为不叫他担心,撒谎道:“你身子骨壮得很,没毛病,是你的心病了!”
靖王听说身体没毛病,立刻将话题转到政事上。“这病得的也真不是时候,借贷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零创使团那边最终怎么回复的?”
“你少操些心吧!”游云捏了靖王胳膊一把,“游枫和夏先生在处理这事,很稳当!”
“那防务……”
游云这些年也没有对靖王发过脾气,自从中午见过王因然后,心里便不大痛快,因此将气撒在了丈夫头上。
“我叫你少操点心少操点心,还要不要命了,心病也是会死人的!”
靖王一愣,没有再说话。
游云蓦然意识到,自己的不痛快并非是因为见王因然,而是见王因然时提到了大宁著名的巾帼殷英。
她舒了一口气,轻抚靖王额头。
“外边的大事我不管也管不了,在这家里,你就是天,这天要是踏了,我们母女三个可怎么办,荃儿已经是这样了,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
靖王虽然看不见听不到妻子的动静,但心中能感受到泪水划过脸颊的滋味。他抬起手来摸到妻子的手。
“我听你的话,病不好就不起来管事,反正有夏先生他们在,有我没我差别不大!”
游云用丈夫的手擦干眼泪:“和你说个正经事!”
靖王问道:“外事内事,外事本夫君暂不受理!”
游云轻轻打了靖王手掌一下:“当然是内事,我一个王妃管着一个王府,内事也不少!”
靖王开玩笑道:“既然是内事,那肯定不是正经事!”
游云笑着又打了靖王一下:“不正经的就你一个,看啥都不正经!和你说认真的!”
靖王撒娇似的往游云怀里一蹭:“说吧,弟弟全听姐姐的。”
游云甜蜜地一笑:“还记不记得在钟玄时我给你提的纳侧妃之事?”
“你看,我就说不是正经事吧?”
“你老大一个王爷,靖宁军的主公,就我一个人服侍怎么成?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千秋万代考虑呀!”
“你我都正当壮年,还怕生不出儿子来?”
“万一生不出来呢?”
靖王心口一疼,又想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永贞皇帝。
游云继续劝道:“之前说过的我也不再啰嗦了,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我找到了那个和菩轩妹子十分相似的姑娘了!”
靖王心口又是一疼,却是一半酸一半甜,甜是当年同尹菩轩你侬我侬,酸是当年自己负了尹菩轩。
“不会这么巧吧?”
“就是这么巧!你猜我是怎么找到她的?”
“不会又是扮道士骗来的吧?”
靖王的玩笑又换来一巴掌。
“你说巧不巧,她和樾阳侯的女儿遇上了,她们俩是司天监的同窗,带来给我一看,这岂不是打着灯笼找不着的好事么,因此我特意叫朱珠把她留住,就等你好了引来见上一见。”
靖王不知觉间睁开了眼睛,视线的小孔居然扩大了几分。“你可不能强人所难,咱家里可不许做这种事情!”
游云听他话里有门,跟进道:“人家姑娘清沥沥独身一个,问过了,没有人家,也没有心上人,我只管给你引见,剩下的就瞧你自己的本事了!”
靖王还在犹豫:“还是算了吧,我有你知足了,何苦再弄来一个!”
游云不管他说的,只道:“你赶紧好起来,月中紫金台差不多就能竣工,到时你要去登台醮天,我安排你们那时见面。”
靖王又推辞了几句,游云又强劝了几句,他也着实想见见这个和尹菩轩神似的姑娘到底有多神似,便应了下来。
游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
“光顾着说家事了,夏先生叫说的事差点忘了。”
“夏先生?什么事?”
“那个零创国使团说他们国内有占星的高人,占卜到我们这个方向可能会有天灾,因此提醒我们,夏先生叫我把这消息一定要告诉你。怎么,不会是要闹饥荒了吧?”
靖王闻言眼前一黑,刚张开的视线重又缩回小孔,心中想到的是常余和于战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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