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常义:“家主可愿举全族之力,助我上位?岂不好过与那香教同流合污,事若不济,便是死后都还要背负个反贼的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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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浩拜访过王景王太守,又回常家祭祖之后,在冀城轰动一时的常海袭杀朝廷命官的这件案子,终于是有了定论。
因为第二天上午,郡守府就放出了榜文,言道常海当街袭杀朝廷命官,结果反被格杀,实属罪有应得;常永常五爷纵子行凶,也是重罪,现已收押于大牢之内,拟判流放,但仍有待上决。
同时,榜文中还宣布,常五爷的几个儿子,还有长孙常天等,亦是此案从犯,而常五爷这一支在常家的其余人等,受常五爷等人牵累,尽数被发卖为奴,同时其家财则被收没。
随着这榜文的放出,驻扎在冀城的天水郡郡兵亦是大规模出动,并在随后包围了常家在城西的大宅子,缉拿榜文上的一干人犯。
消息传开之后,整个冀城都是哗然。
这是要将常五爷一支连根拔起的节奏啊!
人们议论纷纷,即惊讶于常五爷会落得这般下场,也惊叹于那个往日傻傻呆呆的浩哥儿,如今竟有如此的本事,才回来不过几日,就将这七年来一直打压常三爷家的常五爷一支,给彻底地废了。
不过常五爷一支的下场虽然凄惨了一些,冀城人却是不怎么同情他们,原因无他,常五爷这些年打压常三爷,用的手段实在是太过让人不齿,偏生他自己平日里为人处事又是骄横,不似常三爷那般谦和,是以很难让人对他生出好感来。
许多好事的人闻讯赶到常家附近围观,却见到不等郡兵们动手,常家自己就先把常五爷一支的人尽数给绑了出来,分明就是早有准备。
这些被绑出来的常五爷家人族人,除切常五爷的儿子和孙子之外,老弱妇孺皆有,这些人被族人监禁了几日,如今又落得如此下场,不是破口大骂,就是放声痛哭,一时之间,常家大门之前,一片愁云惨雾。
除此之外,常家人还抬出了一些尸体,据说都是常五爷暗中蓄养的死士,欲图拒捕,结果被常家人给打杀了。
还有那有心人发现,常五爷的几个儿子和孙子,非但被五花大绑,有些人身上还带着伤势,昏迷不醒,而且这些人全都无一例外的都被人用布条塞住了嘴巴。
常浩得知现场的情况之后,有些沉默。
他知道,这些人当中,肯定有些人是无辜的,这让他有些烦闷。
但他并没有后悔这么做。
因为他很清楚,当天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回,常三爷等人的下场,只怕会比这些人更加凄惨,常三爷家这些年来的遭遇,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不是什么圣人,虽然自认是好人,但他也知道一个道理,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酷。
杀了常海,抓了常五爷,加上先前常五爷和常三爷之间的恩恩怨怨,两家之间,已是有着无解的仇恨,常浩可没兴致因为一时的心慈手软,给自己留下日后的大敌。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穿越过来之后,他已经活得很艰难了,数次死里逃生,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是一个奇迹,更不要说他现在又惹上了新的大敌宇文烈,何苦再给自己的未来留下另一群敌人?
常三爷听到消息之后,也是沉默了许久,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
常浩听了之后,深以为然,不作死就不会死,如果不是常五爷和常海先咄咄逼人,他也不会下此狠手,这是因果报应,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同样是常家人,相比较于常浩的这种沉默,其他人则是反应不一。
亲近常五爷家的,自然是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和常五爷家有矛盾的,则是拍手称快,也有些人开始担心常家的未来,觉得这是常家更加没落的一个开始。
不过也有人暗中振奋不已。
这个人自然就是常家家主常义。
常义是个有野心的人,当上了常家家主之后,他一心想着要重振常家往日的荣光,奈何天不从人愿,上有当今天子的猜忌,下有无能族人不停地扯后腿,常义纵有千般手段万般心思,也只能是徒呼奈何。
但他并不甘心,所以在香教找上门来之后,他没怎么犹豫,就决定和对方合作,想要举全族之力放手一搏。
不成功,便成仁,总好过似而今这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束手待毙。
不得不说,常义常二爷其实和常五爷一样,性格里都有一种深深的偏执,只不过比起常五爷,常二爷的这种偏执,隐藏得比较深罢了。
只是常义和香教的合作并不顺利,香教的胃口太大了,不但意图谋夺常家的绝学,甚至还想得到常家祖传的兵法,这是常义所无法容忍的,他很清楚自己若是交出了这些东西,常家于香教而言,就会变得可有可无,最终只能沦为他人的附庸。
常义自诩世家大族,平西王后人,向来看不起香教中人,觉得他们不能成大事,和香教合作,也只是他的无奈之举,说到底只是想利用对方而已,自然不可能向对方低头,双方的合作于是在不久之前,终于因为分岐过大而陷入了僵局,几欲翻脸。
香教更曾提出,若是常义不从,便要将常家与他们合作一事,曝光于天下。
但常义也是个烈性,哪里肯就范,言道曝光便曝光,大不了常家轰轰烈烈闹一场,反正就是不会让你香教称心如意。
香教那边没料到常义竟然如此强硬,权衡之后终于是没敢真的下手,他们对常家的绝学和兵书是志在必得,不到万不得已,还真不想闹个鸡飞蛋打。
也正是因此,常五爷被王景派人捉拿之后,香教那边虽然有心借此作些文章,却又顾忌重重,唯恐真个惹怒了常义,最终闹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起来常义这段时间也是左右为难,他已经开始后悔和香教的合作,有心断了和对方的关系,可就像他对常浩所说的那样,上了人家的贼船,再想下来,却是难了,何况香教暗中联络了常家的其他人,事情变得越发复杂起来。
不过现在,常浩的出现,却是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常浩成了潜龙内卫提督太监魏源魏公公的义子?而且还和云中郡主私定了终身,有望在将来成为晋王府的郡马?
说实话,常浩说出这些的时候,常义一开始并不相信,毕竟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不过在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常义终于还是信了。
王景为什么对常浩唯命是从,那些精锐的亲兵又是怎么一回事,常浩为什么能得到一个西县县尉的身份,还有那块魏公公的腰牌,所有的这一切,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常义觉得,若不是有这些关系,就算常义真的救过魏公公和云中郡主,魏公公也不至于把自己的腰牌也给了常义,让他可以在外边狐假虎威,晋王那边也不至于把卫军中的精锐送给常浩当亲兵来用。
更不要说为常浩谋取官身这种事,可是要冒着触怒永和帝的风险的。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但若不是关系极为亲密,魏公公和晋王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对常浩?
所以最终,常义还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