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这种并不公平的待遇,也不是每个常家人都能接受的。
于是便有了分岐,有了争吵,有了冲突。
不同的意见,不同的看法,带来了不同的利益关系,然后因为不同的利益关系,又有了新的分岐,新的争吵,又引发新的冲突,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偏生如今的常家之中,并没有一个强势之主,能压服众人,于是情况就越发地不堪,连带着让天水人也看了不少笑话,对常家的看法,也慢慢开始发生了变化。
而这些冲突当中,最为激烈的一次,发生在前年,那次冲突的结果,是常家的一个近支数百余人,迁出了天水郡,就此远走西域,彻底地离开了大汉朝。
而最近的一次,则是年初时,一个人丁稀少的近支,因为被族人谋夺产业,而遭到近乎于无情的打压。
不过这些年里,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弄到最后家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数,天水人虽然看着曾经显赫一时的常家弄成这样,颇为心酸,可常家人只是在窝里斗,又没有对外人出手,所以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私底下谈论起来,难免感慨。
“听说了吗?常武常三爷,被人打成了重伤,好像快不成了!”
“常三爷被人打了?什么时候的事?天水地面上,有人敢对常家人下手?”
这一日,天水郡冀城西城门,两个守门的巡兵,一边缩在城门洞里躲避着风雪,一边低声地又谈论起最近常家发生的事情来。
此时已是严冬季节,这几日又是大风大雪的,进出城门的人极少,守城门的巡兵们自然也就没那么认真尽责,大多抱着手上的长矛,或是躲在角落避风处,或是在城墙下围在火堆边取暖,这两个巡兵比较倒霉,被上边点名派来值守,不过上司不在,他们也就没那么尽心了,但凡有人进出,只要看着没什么问题,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让人过去,觉得可疑的,才会上前问上两句。
也怪不得他们如此放松,这里可是天水郡冀县的冀城,大名鼎鼎的天水郡常家,就住在城中,没有多少不开眼的家伙会来这里闹事,要知道,就算是如今的常家,那怕只是在冀城,一样可以轻轻松松地拉出数千号能打能杀的青壮来。
“也就是前两日的事,至于谁下的手,在咱们天水郡,除了他们常家人,还有谁敢对常家人下手?”其中一个主动挑起话头的矮个巡兵冷笑着这样说道。
另一个高些的巡兵听了,不由得撇了撇嘴:“又是常五爷家里那位下的手?唉,常家不行了,小辈都不懂得尊老了!”
那矮个的巡兵叹气道:“谁说不是呢,可怜三爷当年也是个人物,人也挺和气,那时在城里,谁人不服他?可自从浩哥儿傻了后,三爷的身体就垮了,家业也跟着败了,要不然的话,以三爷当年的身手和威望,能让人欺负成这样?”
高个巡兵听同伴提起这事,也是摇头:“也不知浩哥儿如今怎么样了,常三爷让老潘带着他去寻常定北,可外边如今都说常定北全家都被人给害死了,你说老潘和浩哥儿会不会也一起……”
两人正说话间,忽听得不远处有角马打响鼻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却见风雪之中,有一行十数骑人马,正朝着城门这边,缓缓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