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起来。
时间渐渐过去,月亮也越升越高,我盯着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十点了,如果他们没有找到,这个点儿,也该回来了,不说鬼衙门,山里的狼可要找食儿吃了。
我呼了一口气,翻翻通讯录,并没有王海川的号码,只能先打回家里。电话那头嘟嘟的响,还没待人接起,在我边儿上的柳叔突然喊了一声,回来了!
我抬头一看,果真看到上方的林子里有许多的手电灯光,于是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柳叔推着我迎上去,在山脚下,和他们一大群人相遇了。
个个都是灰头土脸,其中有不少还挂了彩,陈亦可走在最前面,过膝的裙子被她往上收去不少,大白腿上满是伤痕,发丝凌乱。
“找着了么?”
陈亦可缓了几口气,“救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她一头往下栽倒。
柳叔连忙把她架住,这个时候我才看见她身后的王修谨,被两个身材相对高大的伙计抬着,一动不动的躺在制作简陋的担架上。
我一边儿催促他们去小楼,一边抓人就问。
“怎么了?遇到什么了?”
“衙门,衙门。”伙计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这些伙计,并不是全部来自我们家,但是多数都有些眼熟,想必是济南城里其他几家的。都是走坑的,胆气肯定不缺,但是他却吓成这样,着实让我震惊了一把。
“我们从衙门里逃出来,遇到了,狼群。”
......
倒霉是真的倒霉到家了,不过这也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我大差不差的看了看王修谨,他身上只有一处伤口,在小腹的位置,不像是狼咬的,我辨认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认出到底是什么伤。
急急忙忙的把人送到医院,我们这一大批伤员,可算是好一阵忙活,包扎的包扎,上药的上药,连带陈亦可,也送进去吊水,唯独最严重的王修谨,被柳叔留在了外面。
“咱俩带他去别家。”
容不得我多问,他就把我抬上了车。
十来分钟后,柳叔驱车带我来到了一家私人诊所。
这个时候都半夜了,诊所还没有关门,里面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一个老头儿在那儿听着收音机,眯着眼,也不知道睡着没睡着。
“老黄,我。”
老头儿一抬头,眯缝着眼,“小柳?”
“我这儿有个后生受伤了,你赶紧给看看。”
边说,边把背上的王修谨卸到单人病床上,老头儿戴了眼镜,只是看了一眼,赶忙回身把门给反锁了,连带窗帘都拉紧。
就这几步的功夫,老头儿算是完全的清醒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回事儿?!”
柳叔急出一头汗,“先救人。”
老头没有过多犹豫,从柜台后面翻出一个药箱子,木头的,上面刻着一个红十字。
我一看,了不得,老军医!
原来,柳叔和二大爷一样,都是当过兵的人,也就只有他能认出来,王修谨的伤,并不是什么寻常的伤口,而是枪伤。
枪伤入院,那肯定要掀起轩然大波,所以他就把我们带到了这儿。这家诊所的主治大夫就是我们眼前的这个老头儿,他是当年柳叔所在连队的卫生员,战友情摆在那儿,比较放心。
其实王修谨的情况已经算是比较严重了,一是拖得时间太长,二是他身子太弱,几乎到了鬼门关前,几乎只要一步的距离,就拉不回来了。
老头儿这辈子,救过的枪伤病人要比医院里那些所谓的医学教授要多得多,别看他老态龙钟的,但是一拿到手术刀,整个人就焕发了生机,手脚麻利得不像话,手术台是他的战场,他,就像这战场上的统帅一般。
经过四十多分钟的手术,老头儿把王修谨的伤口给缝合了。而他整个人也仿佛虚脱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压得竹制椅子咯吱作响。
“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柳叔十分相信眼前的老头,所以就把他们进了鬼衙门的事儿直接袒露了。
“我早就跟你说了,干那行,跟咱上战场是一样的,动不动就得把小命留下,你不听,行,可你怎么还把后生带进去了!你要我怎么说你个龟儿子?!啊?!”
柳叔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你怎么说都行,我就问,现在他怎么样。”
老头儿长出一口气,“暂时死不了,不过,弹 头,我没找到。”
没找到?怎么会没找到?我可是看过的,那不是贯穿伤,弹 头一定留在身体里,会不会是这老头儿年纪大了,不行了?
“小拇指大的弹 孔,眼熟吧?”
柳叔点点头:“三八大盖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