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能接收到的光线越来越暗,感觉就像是待在黑房子里,看着一个雪花屏的电视,所有的一切都是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血里的毒素渗透到了其他神经,周围的声音越发模糊,好比是耳朵里进了水一样,总是带着呜隆呜隆的声响。
在失去视觉和听觉之后的几分钟里,内心可谓是倍受煎熬,每一秒都走在黄泉路上,总觉得下一步就能越过鬼门关。
“四儿!”
我听到六大爷的喊叫,还是有着水声一般的伴奏。
“四儿?!”
这一声相较之前要清楚一些,我伸着手乱摸,应该是碰到了谁的脸,掌心传来淡淡的温热。
眼睛里闪烁着的雪花开始疯狂跳动,像是电视机在摇摆天线之后终于收到了讯号,一些画面映入眼帘。
头顶是一片凹凸不平的石面,目光侧转之下,发现周遭的环境已经从狭小的密室,变成了通道,二大爷,王修谨 ,黑子都在,六大爷伏在我身前,两只眼睛盯着我打转。
“咋样?!”
我下意识的摇头,“没,没事儿。”
“行,赶紧走。”
说罢,将我从地上架起来就往通道里面跑。
两个场景是如何跨越的,我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后面那个东西还在紧跟不舍,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在耳朵里像极了催命的鼓点。
跑着跑着,浑身都热乎起来,我才感觉到脸上的异样,伸手摸了一把,食指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额头,霎时传来一阵巨痛。
手上沾满了鲜血,红的刺眼。
是有人给我放了额间血。
看来我刚刚是中了那位万岁爷的招儿了,不晓得那十几分钟的记忆,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联想到那只诡异死去的老猴子,多半也是和我相同的遭遇,只是下场没我这么幸运罢了。
“大爷,前面有虫子!”
“什么虫?!”
黑子停顿了两秒,“羌,羌虫!”
我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过去,那些小家伙居然到这儿来了?快跑两步赶到前面,果真发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很多很多的羌虫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立马就敲响了警钟。
一路走来,我得空和六大爷探讨过这种虫子,对他们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些小东西,平日里不爱动作,除了觅食,其余时间都是假死状态,用科学一点儿的话来说就是深度睡眠。在它们休眠的时候,会把身体团成一团来保存热量,而眼下的这些,有些反常。
以它们那丁点儿大的胆子,我们贴的这么近,肯定是要有动作的,可是它们都没动。不是在休眠状态,那就是,死了。
因为后面还有追兵,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小心试探,二大爷一马当先的往前冲,它们不躲不闪,直接被踩成碎片。
确实已经死了,而且是死了很久很久,里面的内脏全都腐朽干净,只剩下了一个无比坚硬的外壳在支撑,踩上去就像是踩干柴一样,噼里啪啦。我没法计算到底有多少羌虫在此殒命,反正在过去的十多分钟里,我们都是踩着黑色的地毯过来的,放眼前方,地面上全都是,简直没个头儿了。
“我们这是跑到虫洞来了?!”原本我还以为这通道是人为开辟的,但是细细观察之下才发现,四周的墙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齿痕,摆明了是那些羌虫的杰作。
黑子应了应我:“不知道。”
我:“咱们是从哪儿进来的?”
黑子看了我一眼,而后做了个若有所悟的神色,“就那个,椅子下头。”
提到椅子我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密室里的那把铺有金丝绢布的木椅。那个地方怎么说也算是金銮殿的一部分,神圣而不可亵渎,怎么会有虫洞?是工匠们的疏忽?
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把脚步给放慢了,倘若真的被我猜中,那情况真是不容乐观,那些小家伙虽然胆儿小,可是杵进人家的老巢,还是要发威的,与其被虫子分尸,还不如和后面那位硬碰硬的干上一场,搞不好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六大爷听了我的想法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沉吟道:“说反了怕是,遇上那些虫子咱还能活上一活,回头去赶那人才是真的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按理说先前中招的只有我一个,最怕他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他们为什么比我还怂?在我失明失聪的那一会儿,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说归说,脚下一直在活动,这条通道长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我们进来了半个多小时,几乎全程都是在奔跑状态,少说也有四五里路过去了,这也才看到一个拐角,拐角后头还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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