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灏炀如此,秦修染自然不敌,不仅节节败退,就连身上都被剑刺出数不清的伤口,鲜血早已四溅染衣,都看不出他的伤口究竟是在何处,总归到处都是鲜红血色。
司凛夜在后方已然快要疯掉,他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不住的喘气,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可很快,司凛夜一窒,因为他看到,随着孟灏炀每一次在秦修染身上刺过,鲜血飞溅在他身上之时,秦修染都是笑着的。而孟灏炀也似是气恼秦修染戏弄于他,又大抵是觉得秦修染到底伤他不得,所以也不真正的下什么致命狠手,招招狠辣都是在秦修染身子周边留下伤口。
秦修染的笑,司凛夜看不懂。
很快,不仅是秦修染,就连同一旁的孟灏炀,都已然被秦修染溅出浑身是血,宛若一个血人。血越是多,秦修染就越是笑,也刺激的孟灏炀越发的疯狂,可再提剑,却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脚步开始虚浮了。
秦修染见此,好似是松了口气,但也再坚持不住。“噗!”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正对着孟灏炀的脸面。这下就连孟灏炀都被染的满脸是血,血顺着他的鼻尖、脸颊,缓缓的滑向孟灏炀唇边,秦修染神色随之一紧。
“不是说要本王的命吗?只怕是眼下本王站着不动让你杀,你都提不起剑来罢?”孟灏炀细且长的双眸眯了眯,舌头巧妙的在唇边扫过,随之一怔,“你的血,味道倒是还不错。”
秦修染虽是倒地已无力起身,却还是在此刻勾唇笑了。他的血吗,呵,自然是与别人味道不同的。
“尝我的血,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孟灏炀怔然,不知为何此时见秦修染唇边竟是没来由的心慌,“你在胡诌些甚!”随之他提剑,想要了解秦修染,这心慌让他万分不爽。
可孟灏炀才提剑走了一步,脚步便猛烈的颤抖着又后退了许多步,瞬息间就连身子都开始无力。“怎怎么会这般?”随之他似乎是想到了何,垂目望着倒地的秦修染,怒喝道:“你对本王做了何事?!”
“现下才意识到,是否太晚了。”秦修染声音很低,好似下一息便会断气,再也不会发出一个字音来。
“你给本王下毒?是是什么时候?”孟灏炀不可置信的问道,又跌跌撞撞的朝秦修染所在之处晃了两下,眼下这般情景,是中毒之状无疑,只是秦修染是何时动手,又是如何做到的,孟灏炀不知,就连同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司凛夜亦不知。
孟灏炀踉跄之中竟是发觉无法挪动脚步,面上的湿热让他费力抬手抚上脸颊,再垂手却是惊骇的几乎跌坐在地,那是满手的鲜血。此刻没有铜镜,让他不知到底是何处出血,是眼睛,鼻孔,口边,耳孔,又许是更糟的七窍出血,只是不论怎样,他都自知命不久矣。倒地的秦修染,状况也比之好不到哪里去,此时他已然出气多进气少,一双睡凤眼不住的睁大,似是在竭力呼气。可不够,若是就这般叫秦修染死了,孟灏炀心中不愿,他要亲眼见秦修染死在他的手上,否则,到了九泉之下,这曾经的储君,一代位逼帝王的亲王,也无法瞑目。
孟灏炀提剑,费力抬步,想到秦修染身侧,用最锋利的剑尖刺进他的心房。可不料只是这轻巧的抬步,竟叫孟灏炀整个人向前趴了过去,可说巧不巧的,就恰恰好落在秦修染的身侧。司凛夜心中暗叫不好,只觉眼圈都被憋的发红,急不可待的用力移动,随之眼前一亮,他竟察觉到,有源源不断的内力一点一点缓缓的汇聚于他的丹田。
也就在这时,孟灏炀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挪动,手就捏在剑刃,对准秦修染的心房。秦修染已然快要没了意识,睡凤眼中的清明一寸寸消散,转瞬只剩空茫,呆滞的望着孟灏炀,没有任何反映亦没有动作,他已然连抬手的力气都无有了。
眼见孟灏炀手扬起,秦修染却并未因此闭眼,许是知晓若是这下闭眼可能再无睁眼看这世间的机会,然下一息,真的只是一息之间,他看到那被他亲手换上他的衣袍的人,一个闪身来到他的身侧,扬腿将孟灏炀踢向再也够不到他之地。
这一刻的司凛夜,似是承接了天地山河间所有的光,耀的秦修染张不开眼睑,最终只是轻微的扬了扬唇角,目光落在他腰间香囊,而后似是放心了般,双眸轻合。
“修染?修染?”司凛夜只觉自己的声音发颤:“还听得见吗修染”
“秦修染!”
阳光暗了,风止了,好似整个世间都随着秦修染的闭眸而泯灭,司凛夜呆滞的坐在地面,将秦修染抱在怀中,任由他的血染上自己的衣摆。直到现下司凛夜才知晓,原来这世间最痛的,不是当年唐点杏死在他的怀中;那时,司凛夜只想杀了那杀死唐点杏之人,杀光冥襄国的敌军,为她报仇,可现下,他却只觉他的心都随着秦修染的闭眸死了,他甚至想,假使他从未想要试探秦修染的身份,未曾同意秦修染随他前来,这一切是否都会是静好。这一切,都怪他,都怪他司凛夜!若是若是可这世间,又哪里会有甚的若是?
到了眼下,一切都已成死局,司凛夜才明了自己的心思,实为可悲。他苦笑,一滴温热顺着鼻尖低落,甚的好男风,甚的无法接受,若是早一些就坚信,是否不会像眼下这般未能好好保护秦修染?
又是连成线的泪珠滴落,司凛夜垂目,望着似是睡着了一般的秦修染,轻声呢喃,道:“修染,我不好男风,我只喜欢你。”
司凛夜垂首,无比珍惜的一吻,轻轻落在秦修染的唇瓣,却意外的觉察到他还有细微的鼻息。就好似在水中快要溺死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再不愿放开。
“修染!”司凛夜唤道,激动非常,但激动过后随之而来是一种恐惧的急迫。就算此时秦修染还活着,也难保他能安然无恙,若是此时不予救治,只怕这微弱的呼吸维持不了多久就会消耗殆尽。
“师父。”司凛夜的心底突然浮现出那个似是永葆青春,二十年来从不见一丝衰老,让人看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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