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的变化。
不知这是现实,还是虚幻。
待到擎阙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整片天空像是被污染了一般,散发着阵阵邪雾。
一团浓郁的黑色波动击穿了太阳,使其如同一颗被注满能量的红球,在外力的干涉下,红球愈发承受不住体内的能量,最终发生了爆炸。
太阳陨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轮被邪气环绕的月亮。
而在月亮底下,不知不觉地升起了一根岩石柱台。
“这到底是哪里?”
擎阙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此时他所脚踏的大地,已被一片混沌侵占。
抬眼再向天空看去,只见高耸的柱台上面,正匍匐着一头长相奇特的野兽。
“黑月升起了,对我而言,永远的升起了……”
“此时怅然面对我的光明,已不再有任何意义……”
野兽开口说话了,它的声音深邃幽远,像是老去的隐居人,亦像是啼哭至哑的婴儿。
而它的外貌更是值得让面临者铭记一辈子:一头沐浴在邪雾和黑血中的怪物,身躯瘦长而又畸形,如同血肉溃烂的鬣狗一般;而它背上的毛皮,正肆意地燃烧着,散发出腐蚀生物心灵的绝息气流。
在月光照耀下,这头野兽的身形显现得更加清晰,它那深红的瞳孔迸发出干涉环境的能量,将周围残余的光彻底吸收了。
一位流有邪恶之血的魅影怨灵,留有一具毁败肮脏的躯体,在高声长鸣后仰头看向邪月,最终昂首睥睨大地。
须臾间,它仿佛一位孤独的王者。
阴郁的王者,身边回荡着绝望之颂。
“独自忍受担忧和孤独。”
“不见明光与归宿……”
“你……是谁?!”
尽管心生畏惧,擎阙还是大胆的询问对方的身份。
他能感受的到,对方的权能绝非凡物能比。
那些巨鼠,毒蜂,甚至是面目全非的亡灵什么的,都跟其不是一个档次的。换句话说,眼前这个生物,已经成为了一种俯瞰众生的主宰,它有支配并毁灭其他生灵的权利,而其他生灵……
应视它……为神。
“如同木偶一般的勇士啊,是谁在驱使着你,踏足这片亡者的领域。”
“你的勇气在这里没有任何价值,最终也只能跟其他的怨魂一样,成为我永恒的看守。”
野兽的血瞳直视着擎阙,将他身上的愤怒气息洞穿了。
方圆百里皆是这家伙的恐怖威压,擎阙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几乎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你就是……瘟疫根源?!”
擎阙用尽全力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
即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结合先前的记忆以及别人的指示,他能猜到的真实身份——瘟疫根源。
“看来你身处迷茫的境地,却仍能保持清醒的姿态。”
瘟疫根源对眼前这个渺小的生物抱有临时的兴趣:“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来自于其他次元的你,执意要为这个世界的安危献一份力,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们的身份有些许类似……所要达成的目标应该也是一致的,就是离开这里,奔入原来的次元。”
次元?
什么意思?
擎阙听不懂对方说的话。什么些许类似的身份。这不是胡诌吗?
“我不能看到这种生灵涂炭的场景。”
擎阙怒目迎接对方的凝视:“你让整座城市陷入危难,作为破败者,我必须要消灭你!”
“……为什么要消灭我?”
瘟疫根源的邪异面容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我从来没有,亲手屠戮过一个无辜的生灵。一个也没有……”
“没有?说什么胡话!”
擎阙顿时怒不可遏:“你让正常的生灵变异,驱使恶毒的信徒侵占这里。”
“你还说,没有残害过别人?!”
擎阙目眦欲裂,几乎要咒骂对方。
他憎恨灾难,更恨制造灾难的人。眼前的这个始作俑者,是绝对不容许被宽恕的。
……
“杀死再多的生灵也解除不了我身上的诅咒。”
“哪怕回到原来的王座,我依然会感到孤寂,只是少了许多负罪感。”
“自负的勇士啊,等你拥有了足以窥探我力量的智慧,你就会明白,与其徒费气力的灭杀我,倒不如用最小的代价……”
“……驱逐我。”
瘟疫根源发出阵阵狂笑。
笑声中夹杂着些许悲凉,似乎在宣泄着自己内心的痛苦。
而痛苦的背后,又显露出些许癫狂的情绪。
“我当然要驱逐你。”
擎阙艰难的举起了荡天,将戈焰环绕在身上,逐渐抵御了部分威压。
对方的突然来到是为了渗透他的思想……他已经猜测到了。
“呵哈哈哈哈哈哈,你想击碎我留在这里的屏障吗?”
瘟疫根源话锋一转,它的身形逐渐模糊,就连那道邪月也被遮盖了。
柱台开始慢慢崩塌,它在一声嘶鸣后跳入了混沌之中,这时候,邪念组成的屏障再度出现,只不过多了一层虚幻的色彩。
“你要做什么?”
“透过这层绝望之墙,你能看到很多事物。”
“在这座城市的阴暗面,曾经发生的一切。”
“好好见识吧,我将跟随你一同前往。”
擎阙的视界再一次模糊。
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下,他逐渐失去了意识,带着满腔的愤懑和不解的疑问,来到了另一处地方。
曾经的,诺斯玛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