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考到北京去。”
半夏看着店里到处摸爬的小孩,搭着话,“我妈还在等我的酱油,改天再聊。”
她转过身,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跃入眼底。
那人显然也看到孔半夏,眼角眯起来,“你怎么也回来了,咱俩老久不见了。”
“中秋佳节,大家都回来了我怎么能不回来。”她脸上挂着笑,凭着两人曾经的‘老交情’,自然难以相谈甚欢。
她眼神掠过他,吴縃被她看得哈哈一笑,热络聊到“我的店就在前面,我做东,你请吃饭?”
她不认为她和他有什么话说,“我下来买酱油,家里还等着酱油炒菜。”
“孔半夏,这么多年都不见你改一点脾气。为了一瓶酱油至于吗,这样的缘分,老朋友碰面都不聚聚,太说不过去!”
他对于两人相聚似乎很执着,半夏推诿到“改天吧,我拿着酱油。。。”
话还未停,酱油已经被接过。他全身上下只怕无一不是顶级名牌,样貌也是从来最讨女人喜欢的,此时拿着一瓶酱油,形象颇有一点怪异。
再转而对商吴縃满怀期待的眼神,她心里好一阵恶寒,也不再忸怩。
吴縃开的是酒店,正值吃饭时间,客似云来。这家店半夏以前就听母亲说起过,算是新起之秀,颇有口碑,想不到是吴縃当老板。
老板自然有老板的好处,明明满堂,偏能找出一个包厢把他们安排进去。
服务小姐拿着菜单递到他面前,他却笑着朝半夏指了指“先把菜单递给女士。”
随后笑的一脸灿烂,“想吃什么随意点,千万不要客气。”
半夏自然不客气,什么贵点什么,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小姐,再去看吴縃,他倒真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点的好,十道菜有九道我爱吃,哈哈,知我心者非孔半夏也。”
半夏嘴角颤了一下,除了道还真是巧外只觉得无话可说。
他突然冒出一句话“我还真看不出来你会当医生。碰上你这么闷不啃声无聊的医生,病人都怎么忍受?有没有人投诉?”
“我们医院的病人都比较正常。”
他一笑,“病人的情绪也很重要,要我住院,非美女医生决不就诊。”
菜很快上上来,半夏动筷子开始吃喝,他却坐在一旁聊兴甚大。半夏正拨着虾,他突然说“阿扬结婚了,你知道不?”
“我知道他孩子半岁了。”
他来了兴趣,“你们见到了?”
“北京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虾壳去了后虾肉在灯下呈晶莹剔透的色泽,可见厨师水平不错。她沾了一点酱,放到嘴里有一点辛辣。
“他妻子我也见过,老实说,比你好。”
半夏哼笑一声,“是呀,人家是大家闺秀,我一个工薪阶层,哪里敢攀比。”
他笑在眼里转了转,“我可真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是工薪阶层,咱中国生活水平可以直攀欧美了。来来来,喝酒。”
他把杯子举起来,轻轻在桌上一碰。
半夏瞅了眼杯子里的透明液体,也依葫芦画瓢,喝下去半杯。
喝完了服务员小姐要来替她斟上,他一摆手挥退了房间里的服务员,亲自替她到上。
两个人一来二去,就听到吴縃慢慢说“想不想知道他们两是怎么认识的?”
半夏不自觉屏了呼吸,静静的听。
“那年冬天阿扬从美国回来,他在国外一呆就是几年,没有回来过一次,也没有打过通电话回来,他母亲算是气疯了,最激烈的那一阵天天要往医院去,得的什么病我就不清楚了。那年他回来还是因为老太太脑溢血,一下子中风人就不行了。然后就是那回事,我们这种家庭,老人走之前多半喜欢逼婚,子孙多半要尽孝。喝完喜酒老太太就不行了。哎,还好我家老太活蹦乱跳的,不然真遭罪。”
吴縃说完举杯看向半夏,眉一张“咦,你杯子怎么又空了。”
他拿起酒瓶,倒满酒,幽幽的酒香飘出来,喝的人举杯,好像已经有点醉了。
吴縃又说,“他也回来了,可惜今天没能把他叫上。”
“这酒是好酒吧?”她突然出声,吴縃一愣,“十五年的五粮液你还嫌不够好?”
“有点苦。”她喃喃,他没有听得清楚。
他从前不喜欢孔半夏,以前她和阿扬再一起他就不看好,后来阿扬的婚礼上,他都不禁想到,看吧,妻子果然不是你。
今日见面,他满以为可以欺负两下子,于是句句话都像是要刺激她,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什么事情都过去了的,可是这一会有点醉了又生出些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