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急火攻心,昏厥了过去,针刺了半天,好容易醒了。才一恢复意识,便捶胸顿足哭成了泪人。
赵敬逢和朱氏带着一众人跪在床榻前低着头不敢做声,赵敬逢更是不敢直面老太太的责问。
“好啊!好啊!原来你们都知情,唯我被蒙在鼓里啊!好你个朱氏!你能耐了,阖府上下,居然无一人敢向我透口风!梅香!栖梧!都给我去一边跪着!”
“老太太!奴婢们不知情啊!”梅香栖梧,伺候老太太多年未曾受过这样的责备,一个一个地跪在一旁,泪水在眼里打转转。她们一向忠心,自然也是属于被朱氏屏蔽的范围内,梅香更没想到,自己作为满院子婆子侍婢的总管,此事居然被瞒的严严实实。
“且不说你们!”老太太转头,颤抖的手指向朱氏,“我还道你发了善心,为墨凝寻了个好婆家,没想到啊!你这是安的什么心?!”老太太狠厉道。见朱氏不说话,怒从心起,拍的床板咣咣响:“朱氏!你哑了吗?你给我说话!”
朱氏头都不敢抬,瑟缩着抬手牵了牵赵敬逢的衣角,结结巴巴道:“母亲,此事……此事老爷是知情的……”
赵敬逢蹙着眉,虽不愿张口,却也无奈道:“母亲,说到底,闫家毕竟是我赵家的世交,富庶安康,又出了皇亲国戚做靠山,总归是个好去处啊!且闫家与我赵家同为商贾,闫家门路又颇为广泛……”
“你给我闭上嘴!”老太太呵斥道,“为了生意门路,你就把你嫡亲的女儿卖了?那闫家是不错,为何不将人许给闫林玄?”
“这也得闫家愿意不是,还真当墨凝是香饽饽了……”朱氏嘟哝道。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老太太的脸都狰狞起来了,“你是当家主母!是墨凝的母亲!朱氏,瞿氏当年待你不薄啊!待你的几个孩子也不薄啊!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母亲,这事,也是闫家的意思啊!”赵敬逢为朱氏开解。
“闫家?”老太太的身子忽然气的发抖,“这闫家……好大的胆子!当我赵家好欺负吗?还是看我周氏好欺负!若非他闫家多年前变故,我瞿氏怎会惨死!如今我赵家宽心与他恢复了往来,他们便是这样对待我的孙女的?”
还未待赵敬逢继续解释,门外便响起了一声呼唤。
“祖母!”
老太太抬头,见是流芳扶着脸色煞白的墨凝,正跨进门来。老太太原本狰狞的表情一下子化作了痛惜,招了招手,示意墨凝上前:“府医瞧过了吗?怎不在房内歇息!”她说着,向墨凝身后张望。
“祖母,我被打惯了,”墨凝说话间向赵敬逢瞟了一眼,道,“身子没啥事。阿清人在扶风轩,吓着了,丫鬟哄着呢。”
“阿清?这孩子……他……”老太太想问,却不知从何谈起。
“祖母,先不说阿清了。”墨凝说罢,看了看堂下跪着的人,“这些姨娘和兄弟姐妹也是无辜的,不必连带着罚了。”
赵敬逢瞪向墨凝,言下之意,就他和朱氏有错了?
废话吗不是。墨凝回敬了他一眼。
“对!不说阿清,不说。”老太太以为自己的过问伤害了墨凝,连忙妥协。转而看堂下之人,恨道,“都是些知情的人,却一个也不曾阻止过!”
“我们哪里知道……若不是今日见了,还以为大姐姐逍遥快活呢……”说话的是赵月凝。她没撒谎,她是当真不知情,虽然听说了一些,可毕竟未亲眼看到。而且上次回府省亲,出面的可都是闫林玄。
“对呀我们怎么知道!”赵婉凝随了一句。
“二姐姐早就知道……”一个蚊子般大小的声音道。闻言,赵婉凝回头瞪向赵荷凝,赵荷凝一下子噤了声,上官氏也赶紧上前捂住赵荷凝的嘴巴。
墨凝冲老太太摇了摇头,示意她不是来追究婚事的。
“那——”老太太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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