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集香园听雨轩内,墨凝凭栏而坐,拄着腮呆呆地看着雨后的湖面。
前日,她持帖出府去会了闫林玄,本想从他口中套出些消息来,问清闫府为何提前婚期。但没想到闫林玄竟对此事一无所知,平时淡淡的眼神听闻此事后,竟比墨凝还要错愕和慌乱。
他那个表情,是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意思吧?也就是,其实他也是迫于父母之命,并不是打心底里接受了自己。墨凝静静地想着,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了一股酸楚。
罢了。
湖面波光粼粼,微风递送过来一袭又一袭的青草芳香,大雨洗刷了这个世界,也洗刷了墨凝的心。有什么可烦的呢?其实闫林玄在她心中的位置,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肖宇。而她也承认,她对肖宇的恨意虽然减淡,却并未消失。不如趁着还未对闫林玄投入真感情,继续去恨肖宇。免得让自己难过。
桃红缓步走来,捧上一杯温茶,轻声道:“大小姐,雨后风凉,喝杯茶暖暖身子。”说着,将温茶递过。“大小姐,”桃红又道,“闫府的彩礼已经清点完了,傍晚将全部入库。”
墨凝嘴巴一撇,嘟哝道:“下着雨都不愿意推迟一天,急个什么劲儿。”抿了口茶,又抬头道,“多少?”
“梳子尺子如意秤,金银珠宝、绸缎布匹、衣饰被褥,合计二十四车一百二十抬。”桃红道。
“二十四车,”墨凝重复着,眼神一动,赶忙起身,“快,随我去清点一下。”二十四车的珠宝首饰衣服,还不赶紧去挑拣一下,不然傍晚入了府库,再出来可就不一定剩多少了。还不得叫朱氏和赵婉凝侵吞了去。
墨凝想着,快速向着品绿园的方向移步。
品绿园花厅里热闹非凡,刚回府的赵敬逢正与闫家押送聘礼的管家先生热络交谈。墨凝并未理会花厅中的人事,而是直接进了偏厅。
“大小姐安!”偏厅里的丫鬟仆人纷纷向墨凝行礼。自墨凝掌管了十一家布号后,便有了出入外院的自由,因此丫鬟仆人倒也不见怪。
墨凝未多说话,开门见山地向协助清点物资的账房先生要来了清单,草草打量了一眼,便明了了大概,接过账房手中的笔在清单上刷刷地勾画起来。片刻功夫,便收了笔,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回头对桃红吩咐道:“按我所选,把该收的收回扶风轩,其余入库。”
桃红听了吩咐,正要调遣偏厅里的丫鬟,却被品绿园的刘嬷嬷拦了下来。
“大小姐,这——”刘嬷嬷一脸为难地看着墨凝,“老爷太太专门交代的,全数入库,再者说了,也没听说哪家收到聘礼后,小姐搬回自己房里的呀……”
墨凝转头看向刘嬷嬷。
“且不说您还有陪嫁的嫁妆随着您呢,这闫府给赵府的聘礼,您哪能收归己有啊!这不成体统嘛!”刘嬷嬷虽然一副恭谨的样子,可话里话外也充满了讥讽的意味。
“你这是什么意思?”墨凝转过身来,正视着刘嬷嬷。
“大小姐,您是小姐也得照规矩办事不是?”刘嬷嬷毫不惧怕。
“刘嬷嬷,我看你是外院呆久了,不知我在内院的名声吧?”墨凝冷声道。
刘嬷嬷一怔,随即想起了内院听来的种种传闻。早说这大小姐自挨了老爷家法后,醒来跟换了个人似的。但她从未见过,也就没那般深刻。不过此时墨凝话一出口,刘嬷嬷还是紧张了起来。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跟朱氏不熟,没人给她撑腰,可不敢得罪了大小姐。
“你这意思,这聘礼是闫府给赵府的,我一分都碰不得,那也就是说,这是赵府把我卖给闫府换来的是吗?”
“老奴哪说过这话呀!”刘嬷嬷垫了垫手,焦急地看向墨凝,“只是大小姐,若是东西少了,我也不知怎么和太太说呀!”
墨凝哼了一声,转头对桃红道:“把我勾的这些个聘礼誊抄一份,给母亲递到西花院,就说我要了。”
桃红应了一声,麻利地开始誊抄。
“刘嬷嬷,差几个人搬上那些布匹首饰,随我进内院。”墨凝说罢,便转身走出了偏厅,根本没给众人留考虑的时间。刘嬷嬷顾不得思量,只好安排了丫鬟奴仆,照着清单上的物品分配起来。
雨后空气清新,赵婉凝觉得天好,便领了赵月凝在集香园内闲逛。忽见远远地赵墨凝信步走来,身后拖着一串长长的队伍,每个人手上都捧了沉甸甸的物件,包装的绚烂夺目。
“大姐姐!”赵婉凝连忙好奇地唤了一声。可赵墨凝恍若不闻,径直地向着扶风轩的方向走去。赵婉凝心里颇为不高兴,就算是自己与赵墨凝隔了段距离,也不至于看不见自己啊。赵婉凝赶忙三两步跑过去,抓住了队尾的一个小杂役。
小杂役见是二小姐,连忙放下东西行礼。
“外院的?”赵婉凝打量着小杂役,厉声道,“说,谁许你随意进入内院的?”
小杂役连连磕头:“回二小姐的话,是大小姐命奴才几个搬东西……”
赵婉凝掀开了改在物件上的红布瞥了一眼,见是一个一尺见方的木头箱子,好奇地去开盖子,却发现盖子都锁上了。“这都是什么?”赵婉凝指着箱子道。
“回二小姐,是闫府急送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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