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张妈妈手捧那唯一的粤绣布匹出来了。赵月凝急不可耐地让巧燕和小娥帮着扯开看。只见绛红色绸做底面上,细密地绣满了百鸟朝凤图,丝线绒线交错,画面繁缛丰满,色彩绚烂、热闹非凡。赵月凝真真是感到惊艳了,眼底闪耀着喜爱的光芒。
“三小姐真是好眼力,这花色、绣工,真是走到哪流行到哪。就连我老婆子,也忍不住照着样子做了双鞋面!”张妈妈笑着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而后又略带羞赧,“当然,老婆子我这,哪里赶得上这真正的粤绣。”
赵月凝闻言眉头一紧,低头看去。别说,这颜色花式还真衬这老婆子。
“三小姐再看看这一匹。”掌柜一直看着赵月凝的脸色变化,不失时机地又命张妈妈捧来另一匹,展开给赵月凝看。赵月凝一转脸瞧去,只见柔软温润的缎面上,以彩色细丝绣着锦鲤畅游图,连锦鲤周身波光粼粼的水面和身姿摇曳的水藻也绣的栩栩如生,相比刚才那一批大红大绿,这一幅刺绣笔触竟是别样的细腻,水墨画般的高贵、清新、雅致,洗去了适才满眼的繁乱。
赵月凝见了,也是好生喜欢:“这也是粤绣?”
“是不是粤绣无关紧要,这两匹都是甲子店典藏。小的认为,这布的价值不在于产地,到在于哪一匹能衬出二小姐、三小姐的贵气,这样的布匹才算发挥它应有的价值。”掌柜道。“三小姐认为呢?”
赵月凝分辨不出所以然。这无论哪一匹拿回去,自己肯定能分一杯羹。若拿了那匹色彩隆重的,将来自己岂不是要和老婆子穿成一样的鞋面?倒不如选个自己喜欢的,反正赵婉凝也不知道什么是粤绣。再说确实是父亲不许提货,将来要是被问责,也好解释。赵婉凝再猖狂也不敢忤逆父亲。
出于私心,赵月凝很快拿定了主意。她指了指那绣着锦鲤的蜀绣,痛快道:“就这批,巧燕姐姐说呢?”
巧燕也觉得这匹锦鲤精妙些,那匹百鸟朝凤太过艳丽了。
将此番所选的料子包好,赵月凝这才满意的拍拍手,得意洋洋转过身去正欲向外走,这才发觉立在门口的赵墨凝、桃红和闫林玄。赵月凝见状,不情不愿地俯身对墨凝见了礼,头却是仰的老高。站起身后,不客气地问道:“这位是谁?大姐姐既已订了婚,又怎好随意随其他男子外出?”
闫林玄闻言,轻轻合上扇子,俯身一礼,微微一笑:“在下姓闫。”
赵月凝倏地瞪大了眼,片刻又笑出声来:“你就是闫公子呀!失礼失礼,小妹月凝。”早闻大姐姐将嫁给闫家病秧子,前些日家宴她不得入席,今日终于一见,想不到这病秧子看起来还挺顺眼的。可是顺眼又怎样,还不是要守活寡。她想着,有点暧昧又有点同情:“那小妹就不打扰大姐姐和闫公子了。”说罢,起身便要继续向外走。
“慢着。”墨凝伸手拦住了赵月凝。
“大姐姐还有何事?”赵月凝疑道。
墨凝先不理会赵月凝,却是围着巧燕和小娥来回踱了几步,细细打量了两个婢女手里的布匹刺绣,转头叫来掌柜和账房。
“算算,这些能卖多少钱。”墨凝说着,视线一步不离地紧盯着赵月凝。
“这个……”掌柜和账房都蒙圈了。
“我是赵府大小姐,我让你算账。”墨凝回过头,看着掌柜,坚定的眼神不容置疑。
掌柜心里一惊,连忙俯身:“见过大小姐……”早些日便得了令,甲子店并凤阳府其他三家店日后划至大小姐名下,虽管理尚未交接,但名义上这已经是赵墨凝的地盘了。掌柜从未见过大小姐,只听闻大小姐软弱可欺,因此在得到划转消息时,心里连连哀叹,只怕这甲子店空有了头号店的名头,再难像当初般辉煌了。却没想到今日一见,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可眼见赵月凝叫她大姐姐,应该不会有假。这么想着,他转头使了个眼色吩咐账房:快算账。
账房一阵噼里啪啦算盘声,而后俯身恭谨道:“回大小姐的话,市价合计四十六两白银。”
墨凝一听,登时一副吹胡子瞪眼的表情:“那钱呢?”她质问掌柜。
“三小姐说由赵府付账。”掌柜低头道,“这是一贯的规矩了。”
“一贯的规矩?”墨凝道,“那本钱多少?”
“本钱……合计二十两白银。”掌柜道。
“二十两?”墨凝惊道,“若是赵府付钱,只能走本钱价,那岂不是我这店面,活活少了二十六两进账?府上的人提货可有限制?”
“回大小姐,从未设限。”
我的妈呀!那如果整个赵府都随心所欲地来自己家店面以成本价拿布,同时又要支付着店里的人工成本和维护成本,这店不早晚得黄了!墨凝顿觉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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