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福隆丝绸

称为福隆，凤阳府共大小十家店，四家是给了墨凝的。墨凝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将这四家商号走遍，了解下情况。

    福隆号经营两种店面，一种是自家位于南部作坊产的丝绸刺绣；另一种便是引进的其他名品货源进行倒卖。作坊出品手艺不凡，长年累月积攒了不少口碑，已然形成了自己的品牌效应；名品货源更是不一般，北方绒棉、西域丝绸、南国纺织，凡能叫得出名字的都应有尽有。说到底是丝绸巨贾，就连店面的管家、小二都是经验丰富、训练有素，不止服务态度一等，提起关于纺织布匹的知识讯息也是对答如流。

    东西城一圈三家店面快速走下来，墨凝颇为放心，这样的店，哪里需要她操心。她只需要持好店契、定期露面开个年会查个帐，时不时监督一下，其余的时候来收钱就行了。这样也好，她可以放心地借着布号去拓展自己的业务。

    这么想着，她与闫林玄走入了自己手头最后一家店，也是唯一地处凤阳商业圈的一个店面。

    一进门，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不是三小姐赵月凝是谁。赵月凝带着自己的丫头小娥，又带着赵婉凝房的巧燕，正对着柜台的掌柜指手画脚。

    “这个、这个、这个，快，都给我拿来！”赵月凝对着掌柜道，一旁的帮工也手忙脚乱地往出拿赵月凝想要的料子。赵月凝对拿出的布料一一审视，看到不满意时就皱起眉，“这个不行，放回去吧！”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对着身后的巧燕问道，“巧燕姐姐，二姐姐要的那是什么来着？”

    巧燕低头道：“回三小姐，福隆甲子店新到了一批粤绣，二小姐看着新鲜，想要来做鞋面。”

    甲子店，即这间甲子年开业的店面。因凤阳府本是梁国商业要地，此处又是凤阳城的商圈，所以甲子店作为自产丝绸刺绣和成品布料的综合店，总是最先引进新产品新货源。这来自番禹的粤绣便在中原梁国极其少见，货量少，价格亦是昂贵的很。

    “给我拿粤绣来看看。”赵月凝吩咐。

    掌柜不由得面露难色：“这……”

    “掌柜这是何意？”赵月凝皱起了眉。

    掌柜连忙作揖道：“回三小姐的话，粤绣这一批就到了三匹，其中两匹已经定给了凤阳知府做屏风使用，另一匹老爷吩咐留存。您看这——”

    “老爷吩咐留存，可不就是留着卖的。卖给谁不一样？快给我拿来，这可是二姐姐要的！老爷平日最疼的就是二姐姐了！”赵月凝的声调高了起来。

    “三小姐，老爷是亲自至店面吩咐留存，未有他本人许可任何人不得提货。您这不是为难我……”掌柜都快哭了。

    虽然甲子店地理位置最好、货源最丰富充沛，但流水却总是没有预计的那么多。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府上的二小姐三小姐，每个月上新时都过来提货，却从不现金结账，只说由赵府付账。既是赵府付账，便只能走成本价，人工成本、店面成本又不会因此减少，如此一来利润自然会降低。赵敬逢本来也是十分不悦，后朱氏求情，想着也是自己女儿使用，便作罢。但作罢的结果便是，两位小姐变本加厉。掌柜这头，眼看就撑不住了。

    用现代的话说，甲子店算是凤阳府福隆号旗舰店，旗舰店的利润走势竟不如其他店面，长此以往他这掌柜只怕也会被裁撤。

    “刘掌柜，老爷是我和二姐姐的爹爹，难道二姐姐说话都不好使了吗？”赵月凝有赵婉凝撑腰，有种恃强凌弱的感觉。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掌柜连忙低头退让。谁不知道赵家朱氏姨娘抬正、地位稳固，二小姐也由庶转嫡，连真正的嫡长小姐被欺凌的都不敢吭声。他一个小小掌柜，还要靠这份工养家，又怎敢抗拒？这可如何是好啊。想着，掌柜叹了口气，回身到：“吩咐张妈妈，将那粤绣取来给三小姐一看。”

    “这——”店里的帮工都觉得不妥了，可又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