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屠苏私下里还是找了林氏说了齐婶子家的事情。
林氏一拍大腿道:“她家有两个女孩儿,我怎么竟忘了。”林氏顺着话头想了一下,春红这人她自是知道的,为人和他爹娘一样,厚道淳朴,跟关毛年龄相当,又彼此熟识。而且听女儿的意思,那齐婶子说不定也有此意,只是人家不好开口。
林氏又抽空问了关毛,关毛自然知道春红,两人小时候还常一块儿玩过呢。他倒觉得无可无不可。反正早晚都得娶亲,娶一个认识的总比不认识的好吧。还有女方不能刻薄不孝,不能跟他两个妹子合不来。这么想着,春红倒也合适。林氏见他不反对,便做了决定准备找个靠谱的媒婆前去说合。
关毛这事还没订下,那些三姑六婆仍上门不停,多是冲着关文和桑落而来。当然也有跟屠苏说媒的,但那些人不是不事生产的二流子就是家道败落又自以为是的穷酸读书人,前者是不好找,后者是看中了屠苏的经营有道,想娶回娶做钱串子,以便好让儿子专心读书。这倒把林氏气得不行,俗话说,刺猬觉得自己儿光,黄鼠狼觉得自己儿香。在林氏眼里,自家女儿样样都好,岂容他们这样慢待。心里一恼,最后索性借口自己身劳体倦暂时闭门谢客。
这么一折腾,林氏倒是想起一个人选来。受春红的影响,她的目光开始放向了身边的人。这两个人一个便是苏中晨另一个便是孙平安。林氏瞧着这苏中晨无父无母,屠苏到时不用侍奉公婆,到时说不定还能真在家里。他性子虽然木讷,但没有不良爱好。就是不会经营,若真跟了他,女儿肯定会辛苦。一时她也拿不定主意。再看那孙平安倒觉得各方面都不错,只是不知人家会怎么想。
林氏心里打定了主意,便时不时的试探苏中晨一番。别看苏中晨看着木讷,遇到这类事,心里却灵光得很,一点就透。他一听林氏有意招他为东床,便很详细的将自家的底细透个干净,接着又很委婉的将自己的优点夸了一通,比如说自己性格温和大度,洁身自好等等。最后又说自己需要回老家一趟,探探情况,回来再说。林氏想着反正也不急,以后慢慢相看再做决定。当下她也没跟屠苏多提。
进入冬月后,天气越来越冷,时不时的大雪封门。屠苏找人过来给几间屋子里都盘了坑。食肆里也烧了碳盆。家里暖暖和和的,谁没事也懒得出去,食肆的生意也开始清淡起来,但酒却卖得极好。不但在镇上卖,还有那各村的杂货铺子也过来从她家进货。
屠苏干脆将邻家的铺子也一起赁过来,当街开了个门面转卖酒和各色下酒之物,生意倒也极好。这酒肆她便交给了来兴和来旺两个伙计负责。每月除了固定的工钱外每瓮酒按照价格不同还有提成,或是一文或是几文不等。这两人都能说会道,将酒肆打理得妥妥当当。这日,屠苏像往常一样正在清点数目,就见来兴一脸急切的样子,似是有话要对她说,屠苏连忙打发了来旺去搬酒,屋里只剩他们两人时,她赶紧询问:“你有事要和我说?”
来兴低声道:“是有事要与东家说,只是又不清楚准不准,所以有些迟疑。”
屠苏笑道:“没事,准不准你先说了看。”
来兴又往前凑了凑,悄声说道:“昨日晚间,胡掌柜家的一个伙计喝得醉醺醺的来这儿打酒,我听他说什么,‘你们家可得小心了,说不得要倒霉什么的’。我觉得蹊跷,便拉着他问个明白,他偏又不肯说清楚。最后我做主给了他一碗酒,他喝了才透漏一点子,说他们家掌柜的心中很不得意,正准备扳回一局呢,要咱们都小心些……”屠苏听了点头,先将来兴夸了一顿,又说道:“你这么做就对了,咱们家生意虽不大,可在镇上也有些招风,总有那些害红眼病的、见不得别人好的人,我们一时听不到,你们消息灵通,凡听到了风吹草动,不管确不确信尽管来告诉我。我自有思量,对了咱们有赏,错了也无干。”来兴忙笑嘻嘻的应了。
屠苏临走时又说道:“你这几日多跟他家伙计套近些,我回去再查访查访。”
当夜晚间,屠苏躺在床上将睡未睡时,忽听得有人惊呼:“有贼!抓贼!”然后又听得大黑汪汪狂叫。屠苏一个激灵爬起来,等她穿好衣服举灯出去,院内关厚齐和关毛关忠等人也都起来了。
众人到打了火把到东院一看,人早没影了。大伙正惊魂未定。那大黑却低头嗅个不停,然后在院子的柴跺里扒拉了一会儿,最后叼出个东西出来。
关毛忙打火把上前看看,他一看不当紧,当即大叫了一声。屠苏心中奇怪也跟着上前去看,原来大黑叼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截手臂!众人越发惊骇,林氏也吓得面无人色。
关毛胆战心惊的问道:“这会不会是贼落下的?”
屠苏道:“不像,大伙都去睡觉罢。明天将这东西送往县衙。”大伙一听也只得如此。林氏白着脸又嘱咐了两个女儿一番便扶着关厚齐回屋去了。屠苏嘱咐关忠藏好东西,明天一早就送到县衙说明情况。
然而,还没等到他们一家去县衙,衙门里的捕头却上门来了。这些人一进门便嚷嚷着要捉拿凶犯,当下不由分说的便要给屠苏和关毛关文三人带上枷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