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一家人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林氏的心境也在渐渐好转,她又像以前那般勤劳操劳食肆里的大小事务,每日忙个不停。经过此事,她的性子也有些变化,心境开阔了许多,再不像从前那样拘于旁人的看法。一家人经此一番磨难之后,比以前愈加亲厚。屠苏看着别人家那种鸡飞狗跳、乌七八糟的光景,对于自已的家人越发的珍视。她要做什么决定时,必要先同一家人商量,然后一旁不着痕迹的鼓励着他们说出各自的想法。
关毛每到这时,便会大而化之的一摆手:“大哥脑子笨,你们决定就好。”屠苏听到这话就会笑着反驳他:“大哥,你这话可不对,谁说你笨?你可是咱们家中的顶梁柱,我们以后都要靠你呢!”这种话听多了,关毛的自信心也一点点的增长起来。关文和桑落和屠苏三人性子有些相似,不用说,相处得自然融洽。一家人拧成一股绳,各司其职,各展其能,将关家食肆打理得是蒸蒸日上。
屠苏看着林氏欣慰中带有落寞的笑脸,心中也开始为她默默盘算,照着她先前的想法,她便开始着力撮合她和关厚齐。但她又不好直接找两个当事人去说,这样不合规矩,徒增两人的尴尬。她想了想,便时不时的在刘奶奶面前提起关厚齐的事情。刘奶奶是个透亮人,自然明白屠苏的意思。同时,她也很喜欢并看好这两人。她也时不时的在林氏面前提起关厚齐试探她的心意,林氏如今已然想开了,倒也没有再扭捏。
刘奶奶心里有了底,便决定对关厚齐打开天窗说亮话。谁知,关厚齐此时倒犹豫起来了,他自然有他的考量:眼看关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自家却身无长物,而且他又顶着克妻的名声,实在是怕耽误了林氏……
刘奶奶也瞧出了他的心思,便笑着拿话劝他:“厚齐侄儿,玉娘一家子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又不是那样的人。这夫妻不就是图个贴心合意吗?我看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切莫错过了。”关厚齐思索半晌,最后才呐呐吐露一句话:“只要她不嫌我就好。”刘奶奶笑眯眯的去找林氏回话。屠苏四兄妹也得知了此事,心中自是高兴妥帖无比。关厚齐为了避嫌,又回自已家去了,两家商定,再过些日子便将这宗喜事简单办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四邻街坊议论纷纷,褒贬不一。有人说关厚齐占了大便宜了。也有人说,他们两个眉来眼去了许久,如今终于达成心愿了。不少闲得胃疼的人又将多年前的那桩捕风捉影的事情又抖落了出来。
“你们知道那关家大丫头的亲爹到底是谁吗?”
“还能是谁?关厚勤呗。”
“瞎,才不是呢!”
“听说事情是这样的,那林氏婚后和关厚勤一直不和,两人吵吵打打闹个不消。话说,某一日,林氏又和关厚勤大吵了一架,她婆婆高氏和两个妯娌也跟着起哄,又是辱骂又是推搡的,林氏吃了大亏,一怒之下便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回了娘家。谁知她娘家大嫂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林氏又拉不下脸回去,便每日上山打柴下河挑水,只图多做点活来堵住嫂子的嘴……许是她心中烦闷,没耐住寂寞,刚好在山中打柴时碰上了去打猎的关厚齐,一来二去,两人便渐生了情愫,时不时的钻入密林幽会一番……”这人讲得眉飞色舞,娓娓动听,仿佛当年的事情他亲眼所见一样。听得人也是兴致勃勃。
“……这么着,就出大事了。他们夫妻分离了两个月,林氏的娘家嫂子实在受不了小姑子白吃自家,便自去上门去寻关厚勤,让他来接回去。关厚勤刚好顺坡下驴,便接了母子三人回家。又过了些时日,林氏便显出有孕了。当时关厚勤也没多疑什么。但谁也没想到,那林氏回家七个月后,便产下了一女,而且接生婆都说那孩子哭声嘹亮,明显是个足月的,这事明眼人都知道孩子是谁的……”
“哦――原来如此。”听众中有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关厚齐对关家大闺女不一般呢。听说他脸上的新伤便是替她挨的。“
“这也难怪当年关厚勤对她下死手狠揍,我听我婆娘的表姐说,那关屠苏小时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全是她爹给揍的。若是亲爹谁舍得下此狠手。”有人咂嘴叹息。
“既如此,那关老五后来也丧了妻了,两人怎地拖了这么久才合在一处?”
“这谁知道呢!”
……
这些流言,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传得到处都是。自然也传到了关家一家子的耳朵里。林氏当下气得不轻。桑落和关毛非要找出第一个传出这话的人。但是流水有源,流言无据,又怎么能查得了。屠苏只能尽力安抚一家人的心绪,想法设法劝解林氏。
“娘,干脆不嫁了算了,省得坐实了这些污言秽语。”林氏气馁的说道。屠苏连忙劝她:“娘,你可别如此想。您现在就是断了这门亲事,那些人肯定又说您是做贼心虚。反正,您怎么样都有人说。既然如此,咱们又何必让退缩害怕。再者,难道外人的看法要比您将来的幸福和五叔重要吗?”屠苏绞尽脑汁,滔滔不绝地说上一大堆。将林氏刚刚动摇的心又拉了回来。林氏抹抹眼泪,踟蹰半晌说道:“苏儿,其实,你真的是早产。不过,那接生婆跟你二婶一个村的,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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