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个傻小子的一番表白,我兴高采烈,即刻拉起我睡眼惺忪的儿子大步登上甲板,进入到狭窄但还算整洁的船舱,躺上硬梆梆的床垫,无比放松地陷入睡眠。
明晃晃的日光透过泛黄的窗帘照得整个舱体亮堂堂的。我是在一片嘈杂中醒来的。赫菲还睡得死沉,把他的大脑袋压在我的胳膊上。我小心翼翼抽出胳膊,慢慢起身,一边替他掖好被子,一边甩着胳膊,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腥味和木材浸泡的刺鼻柏油味,我踩着嘎吱嘎吱响动的木板,走到了船头的甲板上,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幅繁忙的晨起劳作图。水手们正忙于绞缠绳缆,把船拉得离岸更近一些。另一些人——衣衫褴褛,古铜色的干瘪身躯如泉眼一样汩汩冒着汗水,正迈着大步来回劳作着,上货或者卸货。可即便他们脚不停息,也会挨上好几下子。那满脑肥肠的监工正站在一旁,拿着细细的皮鞭,抽打得甲板啪啪作响,用他尖利到过分的嗓音呵骂这群艰辛的奴隶:“快点!快点!你们这群废物!”
而另一批可怜的人儿,却是拿着修补工具维修着这条苍老的大船。
没错,这条无比苍老的大船。昨晚银白的月光给这船罩上了一层华美的面纱,而日出的晨曦却揭露了一切真相。奴隶们把这船称作“丹尼丝号”。“丹尼丝号”大概是用橡木建造的,它厚实的侧面已经擦坏了,生有皱纹,一名漆匠正在奴隶的帮助下给这伤痕漆上油漆。
而它那没装嵌板的、开旷的舷墙四周都被修修补补得象老鲸鱼的牙床,用参差不齐的木棍嵌在那里当作缚住它那些旧麻绳的拴子。老的掉渣的船舵上装有一只旋轮,赫然地露出一只舵柄。而那只舵柄,我仔细一瞧,却是用栎树枝干简单雕琢出来的。昨晚给我留下美好印象的,宛若洁白鸽翼的船帆,今天也变成了蛾子的翅膀,灰扑扑、打满补丁。
难怪男人都崇尚雾里看花的朦胧美,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摘下那层面纱,仔细一看,五官虽然还是那个五官,可多了的无数雀斑就足够让人沮丧了。
不过……还有有意外的。
璀璨的光辉闪进我的双眼,那头灿烂的金发居然比阳光还要耀眼。我定睛一看,昨晚那个傻小子穿着一只袖子的短褂子,露出线条优美的肌腱,蓝眼睛里倾斜出笑意,他爽朗地大笑,露出贝壳般洁白的牙齿。几个同样的年轻人跟在他身后,他们都手持带血的武器,说说笑笑朝海边走来。而在他们的身后……我无奈扶额,拖着是一只肥得像猪一样的豹子。
(⊙o⊙)……其实这样,我也算付了他们路费不是吗?不是我,他们打一辈子也打不到这么肥的豹子。
我扭头正打算回去时,突然听见一声重物落入沙地的闷响。
“夫人!您……起身了啊?”
我对着两眼放光看着我的傻小子尴尬一笑。
他旁边的小伙子像看着新大陆似得瞅着我,不停地撞着他的胳膊问道:“亚度尼斯,这个美人是谁?是谁啊,你从哪儿找来的?”
我心下恼怒,抬手就要惩治这群口无遮拦的野小子。紧接着,更尴尬的事就发生了。
乒乒乓乓的货物落地声频繁响起,几百只眼睛一时全部集中在我的身上。炙热的目光仿佛要把我的面纱戳出两个洞来。那些搬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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