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那么轻柔和小心翼翼。
“我爱你!”深情的告白在这看不到边际的空间绵长悠远。
这时,操控仪表台上红光闪亮,过了一会儿传来一个人声“boss,201号已经醒了。”
他听到了,却仿若未闻,依然将所有的心力灌注在这一个吻上,好久之后,他才抬首,手指仍依依不舍的抚触着水晶棺。
良久,他才回到机械遥控台前,按下闪烁的红灯按钮,打开视频,视屏里是一个大型的实验室,众多穿着白袍,学者样的人,来回奔走穿梭,摄像头随着遥控器转移画面,一个大型的玻璃容器呈现在视频里。
又是一个赤裸的女人,她像个婴儿一样卷缩在透明的液体里。
“打开容器。”他下令。
容器被打开,水流激奔,从打开的出口泄出,女人也随着激流被冲出容器。
她身上为他提供养分的各种管子也在同一时刻全部松开。
她张开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是谁,她不知道。
这里是哪里,她也不知道,她只是睁着一双刚出生的孩子才会有的眼睛,看着周围。
她不会说话,但对看到的一切都很好奇。
“给我她所有的数据”
很快,数据传送到他眼前,他仔细的看着,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废物!”他狰狞的喝道。
那些白袍学者和研究人员皆是一阵抖瑟。
接着,他们似乎很清楚这句的废物的意思。
她被人架住送进了一个狭小的房间,钢制的大门被放下,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都还没站稳,墙壁和天花板上的小孔便释放出毒气,很快,她觉得好痛苦,本能的拍打着钢制的大门,因痛苦而扭曲脸贴在在钢门唯一的玻璃窗上,向着房外的求救,但无人回应她,她只能用手指在玻璃窗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最后无生命的倒在房间里。
钢门被打开,她的尸体被人抬了出来,抬她的人将她扔进一个巨大的垃圾口,她沿着垃圾通道滚落下去,滚落到一堆尸体上。
那些尸体足有几百具,却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那张脸,正是慕容悠。
无数慕容悠的尸体堆积在那里,宛若人间炼狱,恐怖得让人发颤。
他关上视频,叹了一句“还是只有本体才行吗?”
***
塞舌尔
依然是水天一色的海景,温暖的风,即使在落日之后,仍是如春风般舒服,千色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尽管从受伤到现在,不过几个星期,但她的复原速度惊人的迅速。
当然,安德鲁无微不至的照顾也是功不可没的,只是
她越来越难拒绝他了。
这样一个为爱情傻得什么都甘愿奉献的男人,她的心无法冷硬,无法将他驱离。
不可以,即便她无数次告诉自己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但那声音,越来越弱
“千色,进屋吧,你在外面呆了一个下午了。”
她点头,任安德鲁将她坐的轮椅推回那间花海似的玻璃房。
“晚餐想吃什么?”他蹲下身,握着她的手,这是很自然的动作,他没法改。
“随便!”她已经不会抽回手了。
安德鲁高兴的说着晚餐的菜色,很多,多到涵盖全世界的各种料理,一道道的让她选。
她知道随便两个字是无法打发他的,只好从中选了几个,其实她根本不知道选了什么,无论吃什么,她都觉得没什么不同。
她抚向自己的小腹,这个问题一日不解决,就算吃龙肉她也没胃口。
“千色”安德鲁覆上她的手,他不喜欢她独自苦恼,他说过,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的。
这个孩子,她依旧在要和不要之间不停的挣扎着。
他转移了话题“你等着,我去让人做晚餐,你休息一下?”
她点头。
安德鲁走出玻璃房,米修早已等候多时。
“怎么样,你有没有问她芯片的事情?”
安德鲁从他身边走过,并没有回答。
不回答,就是没有。
米修跟在他后头,他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是你自己说要我三天内查出芯片的主要用途是什么,我查到了,炸弹和追踪器的功能都有,接着,你又问,那东西能不能取出来,我也研究过了,那玩意拆不了,能拆得估计只有安装的人,这人只有她知道是谁,你不是很想将它取出来吗,怎么一个字都没问?”
追踪器对于安德鲁来说无所谓,炸弹可就不一样了,他刚得知时的表情比自己得了绝症还恐怖。
正在吩咐下人准备晚餐的安德鲁终于被他烦得开了口“你也说,她用了很特别的方法,让追踪器停留在纽约,不让人查到她实际所处的地方。”他张罗着晚餐,每一种食材,他都亲自选好后,交给厨师。
“没错,她很聪明,聪明懂得用脑中的微量电离子为媒介,误导追踪器,但这方法治标不治本。”
“她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组织的人找到她,也就是说她有苦衷,不想让组织的人知道她在哪?”
米修夺过他精心选好的一只苹果,喀嚓咬了一口,火大的说道“又是苦衷,你能不能不要在意她的苦衷你有没有想过,她不想让组织的人知道,是因为她有可能打算叛逃,你不是想救她吗?如果知道了那个什么组织在哪里,你就可以杀过去”
安德鲁冷眼看着他,一字一字的道“也好让你有机可趁杀了她!”
米修愕然的僵住了吃苹果的嘴。
安德鲁的眸色冷得连厨房火炉都能冻住似的,寒彻至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心思,你打算等我问出来了,快我一步去通知那杀千刀的组织,她在哪里,到时候,里应外合,你就可以如意了不是吗?”
原来他早猜到了,既然这样,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没错!”
“我说过,你不喜欢她,那是你的事,但别动她。”安德鲁阴冷着脸,瞬间掐爆了手里的水果。
“我是为你好!”米修大叫。
“用不着,你最好别在动这个心思,否则我会先宰了你!”
米修气得发抖“你竟然为了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女人杀我!?你你”他语无伦次起来,看见一把菜刀就拿了起来“来呀,杀我呀,你现在最好就杀了我。”
安德鲁冷漠得一点兄弟情谊都没有,直接无视。
“米修大人!请别这样!”听见两人的争吵,护卫们全都冲进了厨房。
“把他关到房间里去!”安德鲁下令。
“放开看我!让他杀了我,听到没有。”米修挥舞着菜刀,拼命挣扎,奈何敌不过十几个人的力气,直接被拖进自己卧室,关了起来。
“混蛋,放我出去。”他用力拍打着门。
他是真生气了!但是就算把手拍烂了也没人会听他的,这里安德鲁才是老大,不过他还有一把菜刀,正想砍门,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
一回头,竟然是千色。
“你怎么在这!?”他吓了一跳。
她什么时候来的?
“看到你和安德鲁在玻璃房外说话,我就知道你们会吵起来。”结果不难猜因为他这样被关起来,不是第一次了。
米修上上下下打量她,这么说,她早有预谋了“你想先杀我?”
她醒来后,他就没对她有过好脸色,更从来没隐藏过想杀她的念头,反之,他每天给她检查身体时,都会言辞犀利的恐吓她。
千色摇头,她已经能下地走了,只不过还不是很利索,她来,可不是想杀他,她只是想澄清一件事情。
她已经才到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杀手,因为她脑子里有块芯片,这是个逻辑问题,他懂,她自然也懂。
安德鲁也知道但他从来都没问。
这个男人傻得让她心痛。
若她真是来杀他的,恐怕他都不会反抗吧。
“我只是想很清楚的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杀安德鲁!”
单独见面就是为了此,说清楚最好,免得日子难过。
米修细细思索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就这么简单?”
千色笑答“就是这么简单!”
“你以为我会相信?”谁会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杀手。
“你不信,我也无法,但这是事实。”她站得有些吃力了,缓步走向沙发,坐了下来。
米修继续打量她,企图从她脸上能看出什么端倪但,她看上去十分真诚,但“就算你没有想过杀他,但对安德鲁而言,你的存在本已是一把屠刀。”
不爱他,跟杀他有什么区别。
千色暗了眼神“我和他不可能!”
“理由?”她又不是慕容悠。
“很复杂,你不会明白。”这当中牵扯得太多,视线下意识的躲避米修的探究,落在他房间里的书桌上,那上头有一份档案,她的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到那档案上头写了什么。
这是这是卡奥利的身体检查报告?
她打了一个激灵。
里面应该有
她直直盯着它,好想冲过去但,不可以,米修在,她不可以轻举妄动,因为她解释不了对这份的档案感兴趣的原因。
她必须等机会,等一个不会让人发现的机会。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为了不让米修发现她的怪异,她强忍着夺取它的念头,将视线从它上面移开“我要说得就是这些,若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米修不知道该不该信她,自己又不能在这里结果了她,还能做什么,其实信和不信,对他而言都一样,只要她存在一天,安德鲁就不可能好好生活。
或许他该就此杀了她,来个同归于尽,免得日后成天替安德鲁操心。
“米修,千色在不在你这里!?”门被突然打开,冲进来的是安德鲁疯狂的姿态。
米修扼腕至极,早知应该快一点动手,现在他无奈的举起双手“我可没绑架她,是她自己来的。”
安德鲁根本不打算相信他,眼神似要将米修千刀万剐。
千色赶紧走了过去“是我自己找他的,与他无关!”
“你找她?”安德鲁抚她站稳,她走得很吃力,走到他身边时,已经摇摇晃晃了。
千色点头“没什么要紧的事。”
安德鲁想追问,千色却说“晚餐好了?”
“嗯!”他去玻璃房送餐,却发现她不在,第一个反应是她逃走了,但后来一想,不对,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到可以逃走的地步,唯一能想到只有米修。
“下楼吧,这么一运动,我真有点饿了。”她试图转移安德鲁的注意力,免得他胡思乱想。
安德鲁就算满肚子疑惑,也不会不顾及她的身体,只能顺着她走“我抱你”千色没有拒绝,老实说,爬楼梯对现在的她而言,是很消耗体力的事情,她柔顺的让安德鲁抱起她,出门前,她回头,视线掠过米修,直直的看着那份档案。
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拿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