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72、噩耗传来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张寅和战士们井下、井上不停地流汗,转眼就到了七月,张寅惦记着小芳的高考,就给梦姐写信询问情况。这时候杨晓军从师部回来了,见到张寅他时他情绪很高涨,看样子考得不错,杨晓军说:“考题太简单了,辅导班的学员百分之八十多能考上。”几天后,在战友报上刊登出了军校的考题,张寅一看,确实是太简单了,几乎全是初中的内容,而且都是基础知识,其中大部分试题口算就得出答案。张寅看到这么简单的题目却竟没有机会参加考试,心里感到一阵阵酸楚。杨晓军却并不体察张寅的心情,只顾自己沉浸在幸运的兴奋中,滔滔不绝地对张寅讲着在师部辅导班学习的新鲜事。杨晓军一会谈到李建明、侯军平,一会又谈到王云山、左发桥、刘增印,最后,又提到谢少杰。杨晓军用责备的口气对张寅说:“你也真是的,写什么信呢?幸亏谢少杰把信截住了,要不,如果让团首长知道了,说不定有多少人受牵连,弄不好我也和你一样倒霉,没这个机会了。”杨晓军看了张寅一眼,不无埋怨地说:“我们的教官还对我说,你的老乡真够呛,缺心眼呀,写这信就等于举报你呀。张寅,也就是我,换了别人,早就不理你了,有你这么坑老乡的吗?”说完,把脸一扭,一副挺生气的样子。张寅赶快解释说:“我可没想得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去举报你呢?”杨晓军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才不与你计较。”张寅又问杨晓军:“谢少杰不是在新兵连时被抓起来了吗?怎么又到团部当干事了呢?”杨晓军斜了张寅一眼,用嘲讽的口气说:“咳,你怎么这么幼稚呢,谢少杰本来与新兵连指导员刘涛就是老乡,谢少杰的是刘涛能不想办法吗?再说,把谢少杰交给上级处理,对指导员和连长有什么好处呢?说不定他们还得因此受处分。有这么不会算账的人吗?”张寅张着嘴老半天竟说不出话来。想不到杨晓军到部队学习了几个月变化这么大,变得张寅简直不认识了。
一天,通讯员王卫国来六班叫张寅,说是连长有事在连部等他。张寅问王卫国:“什么事呀?这么神秘。”王卫国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张寅来到连部,连长忙叫张寅坐下,又给他递过一杯水,亲切地说:“张寅,你们家还有什么人吗?”张寅说:“有个妹妹今年刚参加高考。”连长说:“你妹妹可能出事了。”说着递给张寅一张电报。张寅说:“什么?”一边接过电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小芳亡故,速归。张寅只觉得腿软眼黑,傻傻地呆了很久。最后,连长王铁飞说:“张寅,别难过,男子汉要打起精神来,我给你半月假,回家看看吧,一定要注意身体,把事情处理圆满。”
张寅回到宿舍,脑子一片混乱,他机械地收拾行李,班长刘洪知道张寅的事后,也过来安慰他,让他早去早回。他还发动全班每个战士给张寅捐出了三十元钱,这让张寅感到非常感动。一会儿,杨晓军和几个老乡也赶了过来,他们每人又给张寅凑出三十元钱,并且一直陪着他到火车站上了火车。火车慢慢启动了,徐徐驰出大同火车站“铿锵铿锵”越来越快,张寅的心随着火车的“铿锵”声早已飞到了自己的家乡,飞到了小芳那里——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