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是能杀人的。
每个传播的人都是看不见的杀手,两片嘴皮翻飞,就是砍向处于谣言中心的人的一把锋利的刀。
他们不需要真相,只要言论故事够劲爆,够撩动人心就行。
若是带着那么点情爱的味道,便像是插上了飞翔的双翼。
所以,世间最渴望公道的地方是衙门,最不屑真相的地方是嘴唇。
“后来呢?”钟渡远问。
廖鸿轩抱住了头,回忆起了那段对于整个廖家都堪称黑暗的岁月。
“嘉怡郡主与我二弟其实并不是那么的琴瑟和鸣,我二弟性子执拗倔强,不是那么讨妻子欢心,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却是非常相信嘉怡郡主。”
“每当有那么两个好事之人在他耳边吹风,他身为一介文官都会大打出手。”
“宫中,国君与王后也处理了一批宫人。”
“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敢说些什么了。”
廖鸿轩眼神暗了暗,“都当我们认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嘉怡郡主产下了青山。”
“是早产。”
“这下没人再相信廖家与王宫的澄清,一时间,舆论甚嚣尘上。”
久处谣言中心的人是会崩溃的,嘉怡郡主也是,二弟也是。
廖家也是。
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廖青山的父亲与妻子大吵一架后,领了去东边治水的差事,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
没人知道他被水冲走的时候,怀里还揣着给妻子赔罪的发簪。
嘉怡郡主也是悔恨与心痛交织。
她悔恨自己不该因外人的撺掇,就怀疑丈夫的一言一行是否都是在怀疑她的忠贞。
她悔恨不该与丈夫吵架时口不择言,说自己的确在出嫁前就心悦国君,那夜也的确与国君相见于殿中;
她心痛自己的儿子还没有牢牢记住父亲的样子,就失去了父亲的爱护。
她更心痛,在那些无人窥伺的岁月中产生的温柔情愫,还没来得及告诉那个在炎炎夏日中,沉默地为她彻夜打扇的男人。
“二弟去世没多久,嘉怡郡主就缠绵病榻了,三年后也去世了。”
“所以你们就收养了廖青山?”钟渡远问。
廖鸿轩点点头,“那时候我还没有想那么多,后来——”
“当时的王后,青山的姨母,也就是嘉怡郡主的姐姐召我夫人入宫,让我们正式收养青山,然后举家搬离王城,越远越好。”
“当时的王后?”津离月这才想起来在这个故事中,一直充当背景的女人。
自己的丈夫与妹妹传出这种事情,她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廖鸿轩说,“我夫人回来后跟我说,我们家已经成为了王室的污点,不论这谣言有几分真假,但王室中的其他人已对我们廖家起了杀心。”
“后来我们家就搬离了王城,来到了边境。”
“时间一长,就再也没有人记得王城之中几十年前有一个煊赫一时的廖家。”
“那些藏匿于人们唇齿间的故事,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每个人都清清白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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