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山’正是对他喊的。
想来他就是驻守房朔关的将领——廖青山。
廖青山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沉稳,任凭女人如何哭嚎都不为所动。
渐渐地,女人也有些发恨。
“我瞧着你是真想让你大伯和堂兄死在牢里啊!我告诉你!他们爷俩要是有什么好歹的话我也不活了!”
说着女人就站了起来,食指指着房梁,双目通红,神色骇人。
“我就吊死在你这屋里,死不瞑目,天天瞪着你!”
“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你是怎么逼死抚养你长大的大伯一家的!我看谁还敢来帮你打仗!”
“我就在阴曹地府里等着你!”
说实话,这一屋子的人的岁数加起来,都没有他们一行人中最小的津离月的一半大。
但是人神在这一方面,又的的确确不能混为一谈。
所以,津离月等人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么新奇的威胁方式。
现下一个个都愣在那里。只小六子一个上前抱拳行礼。
廖青山原本一直背对津离月等人,现下才发觉有人来了。
其实他作为一个武将,尤其是一个十分有能力的武将,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
但今天却迟迟没有发现来人,可见眼前女人的哭嚎他并非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廖将军俊脸冷肃,沙场的征战让他更添了几分杀气。
“大伯娘,您与大伯对我的抚育之恩,青山此生难报,但是——”
他大掌一拍,手下的桌几产生几丝裂纹。
‘叽呀’的声音让女人脸色一白,瞬间没有了刚刚的气焰。
廖青山怒道,“大伯吞没造兵之银那也是不争的事实!”
“以职谋私,利欲熏心!”
“眼下城中百姓皆愿披甲上阵,若我廖家不尽人臣之忠,不督治家之严,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
“我这区区之厦,房梁上又该挂上多少忠志之士的魂魄?!”
“伯娘来日于地府之中,面对那么多人的问责,你又说得清其中曲直吗?!”
等到最后一个字落到耳中的时候,女人已经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哭泣着倒在身后的丫鬟身上。
半晌又爬起来,重新跪在廖青山的腿边,哭道,
“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青山啊~”
廖青山将人扶起来,从一旁的士兵手中拿过一个锦袋,搁到女人的手心。
“伯娘,这是我这个月的俸禄,其中大部分都拿去给将士采买药材了,这是剩下的所有。”
“大伯之事已是铁板钉钉,无可推脱,按律当斩。”
“这些银子拿去,给大伯与堂兄置办好一点的装殓之物,算是我对他们尽了最后的心。”
“出殡之日,若无战事,青山必临街祭洒,叩别灵椁,以完人伦之礼。”
跪在堂下的廖家亲族暗暗抽气。
廖青山的意思是他大伯与堂兄已是必死无疑,而且停灵之时他都不会去烧纸焚香,只在出殡的时候设棚祭洒尽些心意。
眼下一个个都觑着脸色发白的女人的动静。
他大伯娘会有怎样的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