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我给小忧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彩铃就换了这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我跟小忧后来还是见了几次面,他不太约我了,我倒是经常给他打电话。现在想起来,真是不知道较什么劲,有时候还找个公用电话给他打过去,非常幼稚笨拙地问:“你猜我是谁?”
小忧过生日的时候,我曾经想要跟他牵牵手,结果不知道是我自己缺乏勇气还是小忧根本就是有意回避,反正没牵成(随便你们笑话我吧,确实没面子)。
有一次我跟我姐姐说:“男人真奇怪。”
“怎么了?”她问。
“上了班很忙很累,下了班还很寂寞很清闲,要是有女孩约他出去转一转,何乐而不为呢?”
她不知道我在说自己,因而回答得很残酷很到位“很多男的最不愿意浪费时间,要是他觉得跟哪个女孩约会是在浪费时间的话,宁可在家里寂寞清闲。”
“我一个好朋友说,她的男朋友有一次看着她,看着看着,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她身高是多少?你说奇怪不?”
我姐姐仍然不知道我在说自己“这是心里想着别人呢,在那里做对比呢。”
其实我能这样问我姐姐,就说明我怎样也是有了一些感觉的,尽管姐姐的回答有些打击我,但是我仍然会偶尔给小忧打电话约他出来,因为我还没有见到黄河,我还没有死心。
后来黄河终于出来了,是在一次初中的同学会上,班长事先开玩笑说单身不许来。我就给小忧打了一个电话试一试,我说:“初中同学会,每个人都得带对象去的。”
“”“你有时间吗?陪我去吧。”我说。
“我可以陪你去的。”小忧说“但是你怎么介绍我?我,哎呀,我能算是你的男朋友吗?缪娟。”
我当时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给他打电话,听到这里人都傻了,我不太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我对屈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我笑了一下,然后把电话挂断了。
后来我再也没有给小忧打过电话。他们工作室那个在非洲的项目是否中标我也不知道了。
至于小忧是不是因为碍于自己老师的面子才跟我约会几次,还有我说的这段故事里是不是有江洋的参与我都不太知道。
我听人说,江洋后来嫁给了一个俄国人。
只是我自己每次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会想起来一句歌词:不是每段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说到底,我跟小忧一共也没有处多长时间,好像连见面也没有几次,所以事后我也没有太难过,依然晃晃悠悠地上班过日子。
但这件事情对我也是有些影响的。
后来有一段日子,我做出点什么成绩以后就会有点强迫症的症状出现:当我为什么大人物或者政要当翻译之后,当我的小说出版了之后,当我买了一件很漂亮的裙子之后,我都会想,要是小忧知道我这样,或者现在见到我,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有点儿后悔呢?
我似乎是在结婚了以后才明白为什么当时我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一是,我被伤了自尊心;二,其实我是喜欢过小忧的,时间短暂也好,浅尝辄止也好,那种心跳和那种感情是真的。
面对在“小忧事件”上的溃败,我对感情这事儿有了更多的思考和新的认识。
我想,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别人死心塌地地爱你,你却不把别人当回事儿。
聪明人怎么做?基本原则就是不被任何人伤害。
虽然我到现在的相亲或者邂逅都没有什么成功的结果,但是山不转水转,总有一天我会碰到一个人的,家世、背景、个人条件都差不多,我们两个谁跟谁也不亏,谁找谁也不算高攀,然后我们就结婚了,工资各花各的,但是他领导的孩子想要学法语,那我肯定得帮忙,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我们的关系会更稳定一点,但是我绝对不受他妈妈的气。
但愿经过我们共同的努力,四十多岁的时候他熬上一个厅局级干部,我狐假虎威多少捞点灰色收入,或者给三大姑八大姨的孩子安排个工作什么的,那样我们的关系就会更稳定一点。
老了的时候我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后顾之忧,他是公务员,我是教师,要是平时多注意保健,医疗卡的钱也花不完。
你们看我设想得多全面,只是我不太去关心一件事:想要相伴一生的人首先应该有多相爱。
来这里看我八卦的童鞋们都是言情小说的老饕,有的可能是跟我一样的写手,有一种表达方式大家应该很熟悉吧:
ta对爱情绝望了
其实都是健康乐观的孩子,谁会动不动就发展到“绝望”那么严重啊?进而单身主义?进而在同性那里寻找关怀和抚慰?
没有那么惨淡。
其实只不过是在平淡的日子里,那些不如意的经历让我们总是想要先把自己保护起来,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先去看我拿得到摸得着的东西,而不再去憧憬那真挚的炽热的浪漫的能让人奋不顾身的爱情的存在和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