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失恋。”
“那好,没失恋的人下去拦计程车。”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比你伤心,我现在要好好休养一下。”
“无耻。”骂归骂,我还是乖乖下去找车子。
第二次走进天逸大酒店。
偷偷望电梯间里的镜子,越看自己越顺眼,渐渐得意起来。此刻恨不得赵凤妮快点出现,好让她眼红一下。
事实很快证明,我是个狂妄的大嘴巴小青蛙。
赵凤妮穿着火红色的晚礼服端坐在包厢的沙发上,艳丽夺目,从精心整修的纤眉到缀着水钻的长指甲,无一不显出她作为女人的底蕴,而我这身拼凑的行头,写满随意和仓促。
我越看自己,越觉得不如她。
我呆看了她好几秒后,才发现她身边坐着溯忆的,看来,我真不是一般的色。
溯忆穿着纯白的西服,胸前别着一朵火红的玫瑰,我第一次见男生戴着花也如此帅气。
“请坐。”赵凤妮起身让我们坐在桌边,俨然是女主人的派头。
“谢谢。”秦义然的眼睛水亮水亮的。
于是没什么太多寒暄,大家坐好。
“溯忆,让服务员上菜吧。”赵凤妮轻轻扯扯溯忆的袖子。
“嗯。”溯忆漫不经心地应道。
酒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还有一瓶红酒、一大扎鲜榨果汁。
“每每,你喝什么?”赵凤妮问。
“她喝果汁。”溯忆面无表情地道。
“嘻嘻,我差点忘了,每每不会喝酒。”赵凤妮皮笑肉不笑地给我倒果汁。
鸿门宴开始。
这顿饭吃得很幸苦,赵凤妮跟溯忆亲昵地偎在一起,她甚至还喂溯忆吃东西。
我只能伤心地望着这一切。
心刺刺的痛,嘴里泛着苦涩的味道。我把手放在桌下,拳头紧紧握着,让指甲陷进肉里的痛来麻木我几乎崩溃的神经。
“秦义然,你该好好照顾一下每每才是。”
“好的。”秦义然机械地给我夹了块肥肉。
“谢谢。”
“溯忆,陪我去买点东西,让每每和秦义然单独呆一会儿吧。”
这个女人在刻意把我和秦义然凑到一起。
溯忆点点头,站了起来。
他们两个走到门口,拉开门准备出去。
“妮妮,”秦义然突然满脸悲伤地站起来“不要离开我。”
“秦义然,你喝多了。”我轻拉他的衣角。而溯忆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直接打开包厢门闪了出去。
“妮妮,你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秦义然的眼里蓄满泪水。
“秦义然,我不妨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以前接近你只是因为你跟溯忆是朋友,我真正喜欢的是溯忆,谢谢你帮我得到他。”赵凤妮说完转身跑出包厢追溯忆去了。
“不,妮妮!”秦义然哭着追过去。
“这种女人你也要?”我气愤地拖住他“求求你给我争口气吧!”
“放开我!快点放开我!”任他挣扎,又如何逃得出我的手心,眼见着她越走越远。我是绝对不会让这小子干傻事的,离开她吧,她不爱你。
“你这疯女人,放开我!”他狠狠地试图拉开我扯住他胳膊的手,大喊大叫。“安静点,你才是疯男人,你追上她又如何?又如何?!”我吼道。
“你先让我追上去!快放手!”他拼命要挣脱,脸涨得通红,又跳又蹦扭来扭去的。
“你醒醒好吧,该清醒一下了!”我把他左手反过来扭到背上,他的右手拼命敲我的胳膊。
“放开我,你这个丑八怪女人!再不放开我要骂人了!”
“你本来就一直在骂,难道你比我长得漂亮?”
“没身材的女人!“
“长痘痘的男人!”
“你缠着我干吗,我不会喜欢你的!”
“鬼才要你喜欢!不知好歹的臭男人!”
最后,我们筋疲力尽地坐在包厢的地板上,狠狠地对望,不,应该说对瞪。他银灰色西服上满是鞋印,啊哈,好像跟我脚上的鞋底吻合。而我的胳膊隐隐作痛,都是被他打的!
我第一次如此激烈地跟别人吵架,对方还是个男生,真是见鬼了,平时跟谁顶多是三言两语不合撕打一场了账,丫丫的,我可怜的喉咙,濒临烂掉的边缘了。
他不知在想什么,盯着乱七八糟的地毯发呆。
沉默。
战后的死寂。
“先生、小姐,请问出了什么事吗?”一个经理模样的女士领着两个保安外带一个服务员急匆匆地赶来。
“没什么,没什么,一切正常。”我赶紧拉着他站起来,边挤着笑脸。
“是吗?”女经理狐疑地扫了一眼包厢里悲惨的地毯,好在我们的战争发生在门口而没有波及各种贵重瓷器摆设。
“是的,我们要买单。”秦义然扶着门框勉力站起来。
“已经有位先生买过单了。”服务员惊魂未定地回答。
“那我们走吧。”秦义然拉着我迅速开溜,看来我手下留情并没有伤得他太重。
“二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哇哈哈,下次再来估计地板都要打穿啦。回来的路上,我们都选择沉默。
其实我独自呆着沉默多久都没问题,但若有个人呆在身边,我就特想跟他说话,感觉不跟人家说几句就很对不住人一般。
可是他抿着嘴,紧紧地抿着。
下了出租车,我们立在校门口准备道别。
秦义然的睫毛上有点点晶莹,那是男孩子残留的泪痕。
有位诗人说,少女睫毛上的残泪,宛若玫瑰花瓣上凄美的晨露。
虽然他是男生,可是我知道,那一刹,我已被这晨露所打动。
我的心,充满对他的怜惜和不忍,只想能用个法子,给他快乐,让阳光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义然,你在想什么?”
等了几秒,他没有反应。
“秦义然?”
“我在策划一件事,”他认真地道“现在想来,自从我把赵凤妮介绍给溯忆认识以后,她常常要我带她去找溯忆,只要有溯忆在,她就会把我丢到一边,我其实真的很傻,那些很明显的细节却一直没有注意到。”
“你后悔被人利用吗?”
“不,我只希望她利用我的时间更久一些。”
“你有毛病,难道今年流行自虐?”
“你知道我现在很后悔那天在小酒馆时没有送她,溯忆给过我机会的。”
“送你一句话:脑袋被驴踢了。”
“每每,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该帮我的。”
“我真是恨铁不成钢,你别把自己搞得这么悲情好不好,被人甩了就该坚强点站起来,你难道指望她突然跑回来扯着你的衣袖一边擦眼泪鼻涕一边说其实爱的是你求求你原谅她然后重新开始天下太平?”
“好吧,你是不是我好朋友好兄弟?”
“是!”“那在兄弟面前我也坦白点说,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选哪条由你决定好不好。”
“你说。”
“第一,我跟你交往;第二,你帮我夺回赵凤妮。”
“什么乱七八糟的,有没有第三条?”
“做事就要狠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溯忆,所以,你帮我也是在帮自己,再说,对赵凤妮这种人耍点手段只能算以牙还牙,用不着有什么负罪感。”他的眼睛变得深不可测,我突然有些怕他。“我承认但是,你到底喜不喜欢赵凤妮?”
“不知道,可是,我必须得到她。”
“对不起,我不能这样对溯忆。”
“据我所知,溯忆更喜欢你,只不过你笨得要命,而他又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明白我的意思吗?他本来是属于你的。”
“我知道你受的打击很大,义然,请你清醒点,不必用溯忆来诱惑我,我绝对不会帮你去干这件愚蠢的事情,但是我会帮你保密,今天的话绝不对第三个人说。”
“每每”
“停!不要试图说服我,因为就算我没有孙溯忆,我仍然是我自己。”我想我当时说这句话的表情一定相当酷,而且正义凛然。
秦义然盯着我的脸看了良久,缓缓地道:“每每,我终于知道溯忆为什么喜欢你,因为你有很多女人没有的东西,还有,你是一块硬骨头。”
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