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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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我们这行，案子上的保密工作很要紧。有时老百姓不了解甚至不理解，但都不能随便讲涉及案子的情况，包括案件的进程，更不能瞎编。案子破不了还有机会，穿警服骗老百姓可是我们的大忌。”

    “那那咋办啊？这饭吃不吃呢？”小王也觉出了错误的严重性。

    “吃！人家这么热情，怎么推辞呢？不吃倒显得我们小肚鸡肠。”老张见小王窘促，便安慰小王：“只有下来找机会解释了。”

    老张见小王红着脸不出声，又说道：“老公安都知道，当警察要有三宝——‘铁褪、马眼、神仙肚’”

    “啥意思？”好奇立刻写满了小王年轻的脸。

    “‘铁褪’就是说警察要能跑路，跑的路多了，线索来源就多。案子破了，回头一看，所跑的九十九条路都是冤枉路，但没有这九十九条冤枉路，最后成功的一条路是没有根基的；‘马眼’说的是警察要机警，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马之所以能成为战骑，除了善跑外，一个重要原因是马跑起来能看到身后120度的扇面；这‘神仙肚’嘛，说的便是类似今天的这种情况，既然是神仙，吃不吃东西也就无所谓。呵呵，当然，我们不是神仙，但一两顿饭还是可以饿得起的。”

    说话间，李婶的女儿放学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哭，说牙痛。李婶赶忙从厨房出来，边在堂屋里翻箱倒柜找东西边对老张和小王说面鱼马上就好了。

    李婶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一片伤湿止痛膏，撕下来轻轻贴在女儿牙痛的半边脸上，孩子一会便不哭了。

    老张觉得很奇怪，便问李婶：“这能治牙痛？”

    “能啊，我们乡里人用的土方子，很管用”

    老张像触到了什么一样，马上警觉地问道：“前几天你们村里有谁牙痛过？”

    李婶略一沉思接口说：“三娃子，我的一个远房侄子，不学好，他牙痛，活该！”

    “哦，果然是”老张马上恢复了若无其事模样。

    “我就说嘛，他前几天还从我这里要过止痛膏，转眼我就不知道放哪了？你看我这记性！”说完话，李婶匆匆去了厨房。

    厨房里已经飘来很香的用芫荽炝过的浆水味，大热天里，白花花的面鱼似乎正清清凉凉地请他们止渴解饿。

    老张却下炕边穿鞋边招呼有些睡意的斜躺着的小王：“赶紧走，有情况！”

    后来的事按老张的说法，他是打蛇打七寸。他已经怀疑上了三娃子，可没有支撑三娃子在黑夜里用白布蒙面的理由，所以那几天在村里瞎转悠，对三娃子采取了围而不打的战略。幸亏那天李婶的女儿牙痛，李婶用止痛膏贴女儿的半边脸，让他顿起灵感。事实也随之证明了他的感觉：三娃子那晚牙痛地没法入睡，一个人在村口乱转，张有堂凑巧从城里回村，三娃子临时起意抢了他。张有堂在漆黑中突然间被闷棍击打，瞬间只看到三娃子半边脸上的白色止痛膏，误以为对方用白布蒙面。

    “只可惜，那天天气那么热，我们已经闻到了香喷喷的饭味，却没有时间吃上李婶凉凉的姜水面鱼，现在这年月再想吃上那么一顿白玉米面做的面鱼可真的太难了。”老张不无惋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