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参见萧桓殿下。”守灵的老公公迎上来。
这么多年,除了祭祀大典时会有人来拜祭祖宗先皇外,平时这里都清冷万分,少有人至,而常来的也只有一人,便是萧桓。
十几年前,那个幼小的他曾看着母亲的灵位哭了一天一夜,他问父皇,为什么人死了会变成一方牌位?
那时的皇帝说,因为人死了,灵魂却还留着,住在牌位里面。
后来他长大了,跪在母妃的灵前发誓,“孩儿一定替您报仇!”
而时至今日,萧桓再望那方灵位,再望灵位前永远长燃的高香,烟雾朦胧地模糊了他的双眼……
母妃,我又梦到您了。
您还是和从前一样,来去匆匆,无论怎样都留不住。
我知道,您含怨不白,是我无能,直到现在还没能手刃仇人!
是我无能!……
萧桓扬起脸来,好让眼泪不再流出。
忽然间,一阵狂风大作,差点熄灭桌上的白烛,在这安静得吓人的房间里,竟赫然地出现了另一个人。
“你是?”萧桓说着压低了眉毛,满眼的警惕。
这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根本分不清男女,奇特就奇特在这个人的武功,竟连自己都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我们见过的。”他一开口是个女音,这不禁令萧桓更加吃惊。
“我不认识你。”
“你母妃入葬那日,我们见过。”她又说。
那一日?
萧桓回想起来,那一日,他的确见过一个神秘的女人,站在离众人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也是无意间看到一眼,还以为还是幻觉,却记忆不浅。
“是你。”他说。
“你母妃的死没有这么简单。”女人切入主题,“一切都没有这么简单,如果要谈报仇,你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并且暗无天日,只有孤独寂寞伴你左右。如今,你年纪不小了,也到你该做选择的时候了,如果选择放弃,你还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过你神仙般的清闲生活,一生无忧倒也不错。”女人说罢却满含冷笑。
不知为何,这番话有些激怒萧桓,他只是抬眼直视着她,眸中的戾气不浅,“我不会坐以待毙,母妃的仇是一定要报的!”
“报仇,说得倒是轻松。”女人笑得轻蔑,“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真正可怕的不是刀山火海,而是践踏你的尊严,承受莫大的屈辱!你以为,这些,你都能轻易做到么?!”
“你怎知我不能?”萧桓说。
“那好!”女人说,“如果你从这里跪着出去,我便提供你一条重要的线索!”
“可我凭什么相信你?”
“哼。”女人在鼻息间轻叹一声道,“在你的屁股上有一块红印,背上一共七颗痣,你母亲哄你睡觉时爱哼长相思,不止这些,连你母亲的乳名我都知道!”女子说罢大笑。
萧桓听后是深深的震惊,这些私密而且少有人知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或者,她是母妃生前的密友或是知情人?无论如何,事关母妃之死,岂有放弃的道理。
萧桓甩过衣摆,“不就是从这里跪出去么?我照做就是。”
他的双膝立于冰凉的地面,开始一步步地向前……
见此情景,女人的眼中露出一丝不小的惊诧。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下跪本就是一种屈辱,更何况他身为皇子竟还跪得那般痛快。
离宫很大,大殿七座,小殿五座,而自己所在的偏偏是最靠后的,也就是说从这个殿门出去离出这座离宫还有很长的路。
女人望一眼漫漫前路,“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萧桓抬起脸来,沉下气,径直地用膝盖从小殿的殿门跨出去。
走到一半时,膝盖已然磨得出血,在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印记,而萧桓眼也不眨,继续一步步地向前。
女人站在他的身后,看着这个场面,不禁在心下道,“娘娘,我并非有意为难于他,只不过想看他能否堪此大任,希望没有看错他……”
夜沉得更深了,一如他的眸色。
清辉散了一地,照出地上殷红的血迹,而此时,萧桓离大门仅有一步之遥了。
跨过去,他终于站起身,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答应给我的线索呢?”
“你随我来。”女人说着,翻入漆黑的夜色中。
皇城五里外的一个破屋中,女人轻跃下去,继而打断横梁,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随之掉落的还有一层厚厚的灰。
于朦胧中,萧桓看见了那个锦盒,伸过手去捡起来再打开,“这……这是?”
只见黄布上枕着一块通体雪白的玉璧,拿起来放在眼前细看,才发现上面刻了一排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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