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丽的花开在山野烂漫处

恶鸟飞过了。

    我忽而听到夜半的笑声，吃吃地，似乎不愿意惊动睡着的人，然而四围的空气都应和着笑。夜半，没有别的人，我即刻听出这声音就在我嘴里，我也立即被这笑声所驱逐，回进自己的房。灯火的带子也即刻被我旋高了。”

    小杏姐又在微微呻吟着了。那个男人在夜里吻着他的双乳，又缓缓抽动着。他们抵达黎明，又在黎明中开始生活。

    我并不孤独。我知道有很多人没有离去，他们正为书写一部大书而努力着，陈世间便是一个。如果说世间真有四个人在不同角落支撑着天宇，那陈世间便是其中之一。他让很多人重新认识诗歌，并知道诗歌的魅力。我真为我所在的i省有这样优秀的诗人而自豪。

    第四届诗歌节恰好于3月28日在i省z城举行。听说胡雪，鬼子等全国著名诗人将出席，大量的评论家也会到场。诗歌难得有这样热闹的活动，真叫人高兴。

    第二天我去上课时，小杏姐又买来早菜了，她的生活就是家务，帮丈夫干农活，做ài，剩下的便是我熟悉的笑容了。我禁不住说：“小杏姐，你今天好漂亮啊！”我突然觉得这句话好熟悉，像在梦里说过

    晨光已照在墙上，挑担的妇女赶着搭公车上城卖货，荒坟上的野花又开了，大片大片的秧苗铺开着向远方。

    　

    我在收获上看到关于“第四届全国诗歌节”的消息了：

    这些诗人在台上装腔作势，在朗读其极其无聊的诗歌。在诗歌节结束的时候，我们随机采访的几个诗人中，他们的见解和思想实在不敢恭维！连一个不写诗歌的摄像都说，一点逻辑都没有！

    亲眼见到他们，并听到他们的言论，才发现，原来就那么回事。回过头来，再看看读读陈世间的诗歌，终于明白，他沉默的原因了。是的，对于那些自命不凡的人，我们无需说话。在大地上，我们的诗歌温厚而充满力量！

    说这么多，只是想说，热爱诗歌的兄弟姐妹们，对于中国诗歌的未来，只能靠你们了！同时，也欣慰的告诉大家，陈世间已经走在了中国诗歌的最前面！

    我说的是实话！

    大家可以看看关于此次诗歌节关于报道，如果你亲身参加了，就不会这样说了。

    　

    第四届i城（国际）诗歌艺术节3月28日盛大开幕

    2004年春天，诗歌运动再起波澜。第四届i城（国际）诗歌艺术节于3月28日——3月30日在i城隆重举行。在相对平缓的诗歌写作出版交流秩序下，诗歌艺术再度走向公众，并以节日的方式保留诗歌的原音。

    此次活动的主办方是xx商贸有限公司。该公司负责人刘大伟先生认为：商业必须以文化作为基奠，诗歌将带给我们新的认识我们将全力打造这次诗歌节。

    本次诗歌节在一艘游船举行。出席人物有：胡雪，秋秋，鬼子，何乡，李惠梅本届诗歌节的活动如下：

    （省略号为省略的内容，详情可查阅“收获”第5版）

    陈世间回帖道：对他们，由于距离造成了神秘和崇拜，但同时也不要对我过高评价。还有其他人附和着，"我也去过现场，无非是喝喝酒，凑凑热闹，搞点商业宣传。"

    我的心有些凉，我突然怀疑起我所收藏的书——左传四书五经史记世说新语随图诗话等——那些更优秀的东西是否已被尘土掩埋？它们构成另一个世界，被一群机灵鬼日复一日地阅读着，而我们毫无知觉。

    我回了一个贴：

    “陈世间，你的名字不见经传，却留在许多人的记忆中。”

    　

    季节开始燥热了。有个朋友跑过来告诉我说：

    “你一定认识陈世间，并且有很多人对他印象不错，但有两件事我要告诉你。第一，有一条人命在他手里遭殃。这家伙二十多岁时包了个农场，且雇了大批工人，其中一个工人叫马文，因在外面有盗窃案而被赶出去。有一天马文却跑回农场向陈世间借钱，结果几个工人把他绑在树上，拼命地揍打。陈世间出来时，更是往死里打。很快人被打死了，他又用麻袋把死人装上车，载到附近的动物园扔给狮子吃。最后剩下一个头颅和毛发。第二，他是个色鬼，玩女人成性，y城每个酒楼妓馆他都光顾过。有一次他还把一个女人的乳头咬落了下来。这家伙还特别喜欢折腾女人的腿，他玩起来的那股劲啊除此，他还搞了场婚外恋。本地人并不看好他，把他骂得一文不值。我的叙述能力可能很差，但没关系，你迟早会知道真相的。”

    我送他走时，已是黄昏了。我们只喝了一泡茶。我始终表示惊讶和难以接受。他望了一下窗外蛇形的小路，站起来说：“值得我们敬重的人是德才兼备的。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他早年出版过报纸，并懂得占卜术。他写了大量的文稿，也不求闻名，但都是智慧的结晶。”他临走前把地址留给了我。

    　

    我不再对任何人寄托太大的期望。秋天时，我把谷子早早收入粮仓，并对屋子作了些修葺。我不再走远，上课之余便躲在屋子里。间或跑去坟墓看看死去的亲人，我摸着刻字模糊的碑石，摘了数朵野花放在上面。我回来得走过茫茫荒草的空地，那里烧黑的树段被覆盖着。我周末几乎没有走出房门，有时小杏姐会敲我的木门看到我后又微笑着回去——她已经披上了外套，遮住夏天光滑的脊背——我听说她已经怀孕了。我曾想着把他那个男人干掉，然后带她走。但我从来没有破坏他们的幸福。我的桌上已经堆了很高的一叠诗歌，我勤耕不辍。我发现我的肉体逐渐被这些文字所取代，我老眼昏黄，背也驼了。

    也许有一天，你发现那只是像影子般挂着的姿势。

    05年5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