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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练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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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微明,小城还在半梦半醒间,我已踏着晨曦上路了。凉风扑面而来,穿过伸展的手臂,真有如沐春风之感。晨风里的凉意游丝样的贴进皮肤,浸润到心里,凉凉的,甜甜的,舒舒的。

    街上人影稀少。清洁工在无声地忙碌,偶有一辆车从身边驶过,一个早起采办什物的生意人,一脸向往焦灼骑车掠过,除此,就只剩我脚底“踏踏踏”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睡眼惺忪的小城。

    广场上早已聚了几大群人,都是些退休的老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在舒缓音乐的伴奏下,或做操,或起舞,或练太极人多却不嘈杂,每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独享这清晨的静谧与清新。

    做完早操,我徐步走进广场中心“好年青哦!”一阵唏嘘声让我想折返而回,也许这个老年的集体,真不是我该走进的,然我又特向往之。不羡他们仍婀娜的舞姿,也不慕他们因保健得好得来的健硕身体。那他们的什么深深吸引着我呢?是宁静、安详。尤其是练太极拳的那群老年人,在别人看来,他们举手,出拳、抬腿,收脚,可能有些花拳秀腿,但在我看来,此时他们灵魂与肉体达到统一,他们的内心如这广场上缓缓习来的晨风,无波无澜,恬静自如,他们的身体徜徉在万顷碧波上,舒展成一叶扁舟,徐进徐退,自由自在,他们的灵魂正守护在身体里,随着自己的一招一式游弋成绝美的舞姿。

    选个位置站定,毫无基础的我跟着胡乱舞起来,几招下来,总觉不对劲,自己的一招一式像是被肢解后零落的散件,好像不是自已在练太极,而是傀儡般的被人操纵着,举手抬脚都非自己本意。一时竟迷糊得不知所措,只得放弃。呼吸,深呼吸,让自己心神归一,然后接着舞动。搬、拦、捶、履、抱渐渐地,身生两翼,徐徐飘起,此时的我真有苏东坡“乘风归去”“人如在水云间”之感。

    这样的心境一直持续到现在,在回来的路上,我忽然找到自己苦苦寻求的作案:在这一生里,我究竟要什么?

    一点自信,一种坚持,无尽的柔软,更多的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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