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心疼

    心被风柔柔地吹疼了。

    他悄悄地来，在心上转了一圈灰飞烟灭，再难寻求他的痕迹。什么都象没有发生，什么都象没有来过，只有风儿还在柔柔地吹，心在悄然的疼。

    远去了，远去了，风帆挂在船桅，消失在长江的尽头；远去了，远去了，黑烟飞在车后，消失在山的转角；物质来于世界，又消失于世界，世界就是这样的轮回吧！远去的，只是你眼睛的构图；远去的，只是你心里的构想。

    夜，尚在沉睡，一切混沌不清。远处的灯火暗淡地发出微弱的光，象是那天边的心跳，越来越弱，越来越感受不到心律的声音。心，或者只是一个星，运转在夜空的一颗星，在八月十五的月圆里，看不到他的一点踪迹。

    夜，是给思想者准备的。夜让思想者变得睿智，变得清醒，夜才会在沉睡中醒来。只是醒来，夜就糊涂了，夜不成夜，或许夜就成了白昼，在白昼的眼里，夜是他的影子，我不喜欢这样的影子，老是与他对着干。但这个影子不受白昼的控制，影子喜欢躲在白昼的身后，让人沉伦在黑暗的夜里。

    我看到夜从东边开始降落，从山的那边落下，让人不知不觉中跌进夜的怀抱。我在夜的怀里挣扎，想挣脱夜的束缚，但夜的怀抱实在寒冷，紧紧地把我捆绑，我挣不掉他无形的双手。

    心是不是真的疼了，我有些怀疑。心疼是什么感觉呢？是抽搐还是淌血。抽搐我没看到，淌血更不可能显见。心疼或者是种无形的疼，让人无法感受，无法感知。心疼只是一种形式，一种无形的形式，悄然地在夜色里漫延开来。

    疼在夜里无尽地扩散，在风的柔柔吹佛下无限地扩张，无限地扩大，疼就成了一股青烟，化在香烟的雾里，在屋内一闪一闪。火星，在烟头燃烧，变成白炽的灰烬，绕顶一周后飘出窗外，溶进黑暗的夜里。

    月亮挂在夜空，桂花树落下香烟的青雾，烟蒂化作泥土，合着思念腐烂进树根，月亮里的山色树影变得清晰，溪水涓涓而流，在月亮之上流淌。我划着小舟，流连在桂花树下，顺着瀑布，洒落进无边的银河。

    美丽的银河，牛郎织女的歌声尚在，我寻着歌声，却在河的那头，我飞不过星河，更跃不过心海。心海的船，早已枯烂，我找不着回头的路。倦了，伏在夜色的船栏，任由心浪哄我入梦。

    梦里，终有欢乐，一切安然停止，一切又寂然发生。

    风，无声无息柔柔地吹；疼，有声有息簌簌地响。我听不到风声，闻不到疼痛，眼看黑暗笼罩在夜色的头顶，在月亮之下漂浮。

    心，疼了。鲜红的血漫出黑暗，在月亮的河道缓流。

    2009。0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