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绿珠自是没有忘记和老鸨的约定。接过早饭后,绿珠便换上男装,顺着墙角早已安置好的麻绳,借着桌子,向屋顶爬去。
这具身体实在是娇贵,不过一半的距离绿珠就累得开始喘气。幸而有准备的吊钩缠着腰带,才可稍稍用脚尖点着墙面,扶着麻绳休息片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绿珠终是掀开瓦片,爬出房屋,脚掌触了个实在。清晨的露水令深绿色的青苔有些滑脚,绿珠只得弯着身子一点一点地向墙根挪去。幸而她的屋子比邻着围墙,约莫一丈的距离,这窄小的后院也是鲜有人来。靠着她做出的伸缩钩,只要钩住墙头,出去就不成问题了。
天色还有些暗,不甚看得清周遭景物。绿珠屏住了呼吸,犹如在刀尖上行走,害怕被人发现却又不得不放慢脚步。
树上,一抹玄色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在青葱的掩盖下若隐若现……
挪至最靠近墙头的地方,绿珠解下腰间的伸缩钩,在手中挥舞着转了几圈后丢了出去,身子也不自觉得被带着前倾,却在铁钩刚刚钩住墙头之时瞥见了前方树上的那抹玄色,心中突然咯噔一声,脚步一软,身子直直地向屋下栽去。
庆幸也不幸的是,她被纪拂兮抱住了,熟悉的体温,结实的臂膀牢牢地将她圈住,却在下一秒丢垃圾般将她往地上摔去。
“你要出去?”
不温不火的声音冲击着绿珠的耳膜,她揉着扭伤的脚踝,不卑不亢地回答;“自然。”
到如今,那层本就薄如蝉翼的窗纸她也不怕戳破,不过一个鱼死网破,只不过她既是鱼又是网。
“理由。”
“不过是我春闺寂寞,想找男人罢了。怎的少爷要阻拦我?”
“你盘下妓院有何目的?”纪拂兮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眼神瞥向别处,仿佛在询问一件与己无关之事。
绿珠一愣,有些诧异,却随即勾起嘴角,戏谑道:“莫非少爷听不懂人话?这妓院全京城当属第一,里面的世家公子自然不计其数,你说是吧,丞相少爷?”
“西门乞丐窝倒是有一群如饥似渴的男、人,和你倒是相配,可需我相送?”
“你——”绿珠咬牙,随即了然一笑,“若是少爷愿意戴这顶绿帽子,我也不介意。”
“别再犯贱了,这有失身份。”
绿珠冷笑,有失谁的身份?
“我不过天生贱骨头,少爷不必时刻提醒。”
“一年内,你逃不出去的。”
“未必!”
绿珠戏谑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人定胜天,这世上本就没有不可能的事。她忍着脚踝的剧痛,挣扎着从地面爬起,一波波的痛觉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她轻蔑地看了一眼居高临下的他,一瘸一拐,头也不回地朝前院走去。
清风中的那抹玄色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盯着前方倔强的身影,久久不曾言语,白色的衣袂在风中翩飞,初升的朝阳投射下的金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偶尔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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