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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目标很明显了,他们是要进入北渚之地。
可这四条路无论走哪一条,都会侵入姆朗部落的中心地域,这是他们姆朗部落里任何一个族人都无法容忍的事。
扎姆西斯突然问道(姆朗语):“最后一次接到的信息上面说了什么?”
扎阿莫斯说道(姆朗语):“只有一个字,风。”
扎姆西斯没有说话,只是丢下了笔,凌乱的将写满信息的纸稿揉成了一捆攥到了衣内的口袋里,大步走向前拿起了随手丢在地上的兽皮披肩。
他说道(姆朗语):“扎阿莫得,你继续留在这里监控,我现在就过去找族长。我有预感,这个魔法师的存在会让这次的行杀存有不可估算的变数,这对我们来说太危险了。”
***
那是让人非常意外的一句话。
提出分散行路的人是卢修。
在康德将小船划回去接索为一行人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卢修突然说了一句:“这个地方很危险,我需要先熟识一下大至的地理路线和环境。”
卢修做为大剑士在一定程度上肩负着为队友开路的责任,无论是他的职业还是他的位置,他都需要尽全力保护自己身边每一个同伴。
维尔希微微一顿,显然,她有些惊讶,“您要一个人先进姆朗石林?”
卢修抱着银色的长剑,点头,“嗯。”
卡西拉微微抿了抿嘴唇,轻嚅着说道,“卢修哥哥,还是等团长他们来了在说吧,这个地方阴森森的,看上去……”
“正是因为这个地方危险所以我才更要去。”卢修说道。
维尔希沉吟了一会儿,“您是要我和卡西拉在这里等待索为他们吗?”
“我会沿途做上暗记。”
卢修说道,“土著人领域权力性非常强,这是他们无法容忍的最大禁忌。这也让我们从踏上这片土地时,必须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这里也是危险的吗?”卡西拉有些紧张的问道。
维尔希点头,“从我们登岸的那一刻起,可能就完全进入了姆朗人的监察范围,或许更早,在莫桑大峡谷,甚至是进入塔克西米修森林。”
“啊?!”卡西拉有些惊愕。
“需要我做什么吗?卢修先生。”维尔希转过头,望着那个神色一直沉敛平静的男人。
“你会怎么做呢?女士。”卢修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反声问了一句。
维尔希望着卢修那张平静而坚毅的脸,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不定声色的说道,“我需要穿过姆朗石林。”
“穿过姆朗石林的目标点,便是你这次来塔克西米修森林的目地吗?”
“是。”
卢修沉默了片刻,说道,“当这个目地完成了以后呢?”
“即刻赶回阿坦布芙加。”
维尔希神色不变,“但是在此之前,我会带你们离开森林,做为索为真挚邀请我同行的谢意。”
卢修望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神色和话语中读出一丝的缺口来判别真假,只是在那样一双明媚的琥珀色眸子里,有着的是所有一切沉淀下去的东西。
那是一双太过平静而深沉的眼睛。
“那么,你会往哪一条路走?”卢修问道。
“第二条。”
维尔希答道,“地朗巴尔默山,是我此次进入塔克西米修森林的目的地。”
眼前的人,似乎让太多的人所无法辨别出的善恶真假,她知道的太多,却从不多言语论,总会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但有时候回过头来一看,她又是那样的坦率而真诚,似乎从来不会刻意隐瞒,只要有人问,多半的问题,她都会认真的回答。
她就像风一样。
虚实难测,真假难辨,善恶难分,冷热难言。
“去北渚之地一共有几条路?”
“四条,但无论哪一条都需要穿过姆朗石林遗址,经过姆朗族落的腹地。”
维尔希回道,随后,她微微顿了一顿,“虽然这四条路并没有哪一条谈得上绝对的安全,但是第三条路接近禁谷大巫岭,与弗拉克维斯山脉形成一条交叉岔道,灵活性和隐蔽性会比其它的路要好。”
卢修点点头,“那么我先走第四条路。”
维尔希略感诧异,不由得有些失笑,“哦,卢修先生,您不担心我会刻意指了一条充满荆棘的恶路来陷害你吗?”
卢修神色沉默了下去,他抱着怀里的银色长剑,望着眼前的年青的风魔法师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谁。”
维尔希望着他,目光微动。
卢修松开了抱着剑的手,轻巧的将手中的银色长剑握在左手上。他转过身走向了卡西拉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任何人,只是他永远都不会用同伴的安危和性命去相信一个人,因为这份信任下的失败,对他来说,代价太过沉重,这是他所赌不起的代价。
但是,他可以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去相信一个人。
“您让我现在就与你们分道?”维尔希望着男人的背影。
卢修听到了她的问话,微微停下脚步侧过身子望着她,“法埃尔·德巴克维斯长老召集整个卢约大陆的魔法师集会,这是如今整个卢约大陆上的人都知道的一件事。你推迟参加这样一个重要集会特意赶到塔克西米修森林,可想而知,你这一次进入森林的这个目标对你来说有如此重要和紧急。”
卡西拉乖乖地走在卢修的旁边,有些舍不得的回头望着身后的那位深浅莫测的女魔法师。
维尔希的神色有些涣然,她低声道,“这确实是一件特别重要而紧急的事情……”
她抬头望着卢修,轻声道,“卢修,多谢你。”
***
姆朗石林遗址。
巨大的石阵迷宫中心是一礼重工精绣的帐篷,粗色的缎子密密的织着极厚的细绒,阻绝了地道里的阴冷之气。
幽冷的风火悬挂在帐篷的顶下,极冷的灯芯竭力的驱散着重寒。
(姆朗语):“所以说,你这次的任务,失败了?”
坐在兽皮骨座上的人穿着一身重色墨绿的长袍,衣摆上滚了一簇的姆朗氏鲜暗的花纹,长袍的衣襟上用异线重刻着风色的契语。他的额上束有一圈蓝金色的重工绣缎,连着一头栗色的长发一起。
那是听不出一丝起伏喜怒的声音。
埃斯特拉·阿林跪在石地上,她的身上还背着重弓和箭囊,明明是阴冷的地道,伏下的首,额际却不由得冒了一层又一层冷汗。
埃斯特拉(姆朗语):“族……族长……”
(姆朗语):“永暗一脉吗……”
骨座上的人用手指轻叩着座手,一双阴沉的灰色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姆朗语)“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帐外突然有人走了进来,是那个脸上纹着图腾一直驻守在帐篷外的孩子。
那个孩子恭敬的说道(姆朗语):“族长,扎姆西斯请求见您,说是有急事。”
(姆朗语):“让他进来。”
奈卜站起了身,墨绿色的长袍微微落在了地上。他从骨座上面缓步地走了下来,跪在下面的阿林直感觉到一股莫明的压迫感迎面逼向了自己。
埃斯特拉缩着身,以头贴匐着地面,(姆朗语)“族长!请在给我一个机会!请在给炎玛一个机会!”
无数的铁碎和木屑从她的头上落下。
埃斯特拉有些惊愕,直怔怔地抬起了头望着,她下意识的往背后伸手一探,空空如也!那是她的弓箭,如今只剩下粉末的从眼前这个男人手里流逝的弓箭!
做为一个弓箭手,这样的惩罚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姆朗语)“族长!求您了!至少……至少在给炎玛一个机会!”
她俯下首恳求着,即使知道这是有多么的微弱与奢望。
树碗粗的一只绿色的大蟒蛇游随于奈卜的身后,绿萤尖刻的眸闪露着凶光,仿佛只要他的一个轻微的示意,就能扑上来将她撕咬成碎片。
(姆朗语)“你只有一个机会。”
奈卜说道,(姆朗语)“成为它的食物,或许残食它。”
埃斯特拉一时之间惊恐的抬起头!
只是这一时间,她所在的那一块地面突然陷凹下去,那是来不及挣扎分毫的直直地掉了下去!
声音,被那无尽的黑暗所吞噬殆尽。
那只树碗粗的绿蟒紧随着游了下去。
这就是姆朗一脉。
一群在阴冷的地狱中拼尽一切生存下去的修罗人。
(姆朗语)“族长。”
扎姆西斯走了进来,恭敬的拜见着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