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呼了一口气,柔声说,“当然会了,咱们的爸妈可是世界上最好的爸妈。”
“那他们都讲什么故事?”清黎扬起脸颊来望着暮秋,撒娇的说,“家姐你讲给我听吧,好吗?”
暮秋点了点头说,“好哇,那家姐给你讲大克劳斯和小克劳斯的故事。”
她拥着清黎,借着朦胧的月色,她望着她的脸颊,用舒缓的语调讲起曾经爸妈讲给她听的故事,但她的脑海里,浮现的却都是陆竣成的脸颊。
故事很长,还没有说完,清黎就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酣睡声。暮秋停止讲述,为清黎掖好被子,手指触及脸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流下来了。
就算擦干了泪水,也依旧失眠。
深夜很漫长,暮秋迫使自己望着夜色,数着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的睡着过去。
……
律师事务所。
暮秋和陆宁成一起到这里,需要委托这里的律师,去处理的陆轩成的案子。虽然法院委派了律师,但暮秋和陆宁成都认为,还是自己再找一家事务所比较妥当。
从事务所里出来,陆宁成为暮秋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是陆宁成租来的车子,出门办事,总要有个交通工具。陆宁成绕过车头,坐进车子的驾驶舱,却迟迟没有发动车子,而是抿着唇,有些茫然的望着前面。
暮秋有些迟疑的抬头望着陆宁成,问,“怎么了宁成?有什么不对吗?”
“暮秋。”陆宁成的脸颊上带着犹豫,片刻之后才说,“关于我们一起去美国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最近摄影协会有一个去美国的业务,他们委托我去,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一次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暮秋怔住,事情有些突然。这件事她一直都没有好好考虑,因为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暮秋抿了抿唇,顿了顿说,“什么时候?”
陆宁成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上的日期,顿了顿才说,“还有一个周的时间,我想早点和你说,让你心里有个准备。我们这次去时间不长,你可以把他当做一个旅行,还记得我们的泰国之行么?”他说着耸了耸肩,“那次泡汤了,这次可以弥补上。”
“我会考虑的,过几天给你答复。”暮秋有些拿不定主意,只要拖延下去,笑了笑对陆宁成说。
陆宁成点了点头,发动车子,离开了事务所。
处理完的律师的委托,暮秋回到学校。已经是寒假,大部分的学生都回家,偌大的校园显得有些空旷。暮秋喜欢这种安静的环境,像是空无一人的游乐场,虽然没有笑声,但却没有了吵闹声,能够让暮秋的心完全的安静下来。
画室更是安静的出奇,暮秋躲在这里一整天,偶尔会吃些零食,这要感谢学校的超市工作人员,即便是在这个时间段,他们依旧坚持在工作岗位上。但更多的时候,暮秋是在安静的作画,一方面是为了那该死的毕业设计,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消磨掉百般无聊的时间。
平静的时光持续了一些时间,直到一个宁静的下午。
那是在委托律师的三天之后,暮秋走出校园的时候,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虽然熟悉,但她却有些厌恶,是陈婉之。
陈婉之依靠着豪车站立着,一只手捏着太阳镜的镜腿,她似乎很清楚暮秋会在这里经过,特意在这里等待着。
暮秋没有办法绕过她走,只要硬着头皮走过去,生硬的牵扯嘴角的肌肉,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来说,“嗨,婉之,你怎么会在这里。”
无论如何,上次的事情都是陈婉之帮助的自己,暮秋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虽然她的帮助让她付出的是沉重的代价。
陈婉之抿了抿唇,嘴角也是带着笑意的,她重新为自己带上了太阳镜说,“我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暮秋轻微蹙眉,她想不到她找自己还会有什么事情,她已经得到了陆竣成,在这场爱情的战争里面,她已经是完全的胜利者,而胜利者是不需要和失败者有过多的交谈的。
“有事吗?”暮秋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口。
陈婉之扯了扯嘴角,转身弯腰,从车子里取出了红色的信封,交给暮秋。暮秋迟疑的接过,就在她准备打开信封的时候,听到陈婉之含着笑意的话,“我和竣成就要结婚了,两天后。举办婚礼的具体时间和地点,都在请柬上了。信封里是两份请柬,帮忙第一份给陆宁成,你会来的,对吗?”
暮秋听到陈婉之的话,拆着信封的动作顿时停下来,她抬起眸子,目光里带着震惊。紧蹙着眉头。
“怎么?这很让你感到意外么?”陈婉之抿着唇笑着说,“从你拿到我给你资金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预料到这一刻了。”
“恭……恭喜你。”暮秋很努力,才让自己说话的时候不至于颤抖,抿着唇,垂下眸子,说,“我会去的,而且我也会祝福你们。或许你和陆竣成,才是最般配的。”
陈婉之嘴角的笑容更加的耀眼,她顿了片刻,扬了扬下巴,对暮秋说,“好了,我要和你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现在要回锦园吗?要不要我开车子送你?”
暮秋茫然的摇了摇头,呼了一口气说,“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走回去。”
陈婉之似乎预料到暮秋会拒绝,淡然的哼了一声,转身上车。之后她降下车窗玻璃,对暮秋说,“记得参加我们的婚礼,千万别迟到了,我和竣成会给你和陆宁成安排VIP位置。”
暮秋带着苦涩的笑容点了点头。
陈婉之升上车窗,之后发动引擎,鸣笛示意和暮秋告别。车子掉头,很快消失在暮秋的视线之中,暮秋知道看不到车尾,才黯然转身,转身之际,她才发现自己的鼻子有些微微的发酸。
她仰着脸颊,不让泪水从眼眶里落下俩。
不要哭,为什么要哭?明明是自己把陆竣成送到陈婉之手里的,那就应该含笑祝福,难道不是吗?为什么要哭,还有什么脸面哭?
暮秋不断的强迫自己,不许让眼泪掉下来,但效果很有些勉强。泪水还是不听使唤的落下来,她没有办法遏制,只好任由着它流。
暮秋沿着马路走,直到风吹干她脸颊上的泪水的时候,她停下脚步,抬头望的时候,看到的是陆宁成公寓的楼层,她垂眸望了望手里的信封,抿了抿唇,果断的走进来公寓楼的电梯间。
暮秋摁下门铃,开门的陆宁成看到暮秋哭红的眼眶,脸上带着惊讶间杂心疼的表情,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暮秋?发生什么事了?”
暮秋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红色信封塞给了陆宁成,侧身经过陆宁成的身边,钻进公寓里,一屁股坐在懒人沙发上。
陆宁成皱着眉头望着暮秋的反常,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奉,毫不犹豫的拆开,发现是两份请柬。当他打开请柬的时候,顿时怔住,请柬上面陆竣成和陈婉之两个金色的名字,让陆宁成的眸子晃动。
“他们要结婚了?”陆宁成脱口而出,丝毫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惊讶。
暮秋黯然的点了点头,抿了抿唇说,“今天陈婉之把请柬送过来,连同你的那一份,要我转交给你。”
“奇怪了,我为什么要去参加他们两个人的婚礼,太奇怪了吧。”陆宁成一脸的惊讶,顺手将两份请柬一起抛在了地上,抬眸望着暮秋,试探的问,“暮秋,该不会你要去参加吧?参加你前夫的婚礼?这有点太荒唐了吧。”
暮秋抬起眸子望着陆宁成,这个时候她脸颊上的泪水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眼眶还是红肿,她吞咽了一口说,“宁成,你会陪着我去一起参加的,对吧?”
陆宁成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陆宁成继而吞咽了一口,但眸子里的惊讶尚没有退却掉,望着暮秋说,“为什么要我陪着你去参加这么莫名其妙的婚礼。”
暮秋皱眉,头脑风暴了一番,目光落在地上的请柬上,扯了扯嘴角说,“因为请柬也有你的一份,你就这样拒绝别人的邀请,似乎有些不太礼貌吧。”
陆宁成又很大声的吞咽了一口说,“这种情况,似乎礼貌不那么重要吧。”他随即望着暮秋有些红肿的眼眶说,“暮秋,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参加我哥的婚礼?难道不能不去吗?”
暮秋回忆起那天在会议室外面走廊上和陆竣成的对话,摇了摇头,有些黯然的开口说,“不行,我已经答应了陆竣成。我要去参加这次婚礼。最起码,我可以送上我的祝福。”
“祝福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陆宁成继续追问,紧蹙着眉头。
暮秋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眸子用带着坚毅的目光望着陆宁成,重重的点了点头。